陈修竹走到画像前,拿起一根香在长明灯上点燃,然后插在香炉里。
袅袅香烟缓缓升起,陈修竹望着画中的女子兀自出神。
“杏儿,黄泉路上,忘川河边,你且慢点走,等等我……”
……
隔天,若尘和寿山,还有一身道士打扮的陈修竹,一起启程往南疆去了。
出门靠朋友,好在有陈修竹找当地“百晓生”打听了一番,得知“流水”本尊平时藏身在横州一家名叫得月坊的青楼里面,于是三人直奔横州得月坊而去,省了寿山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瞎找。
等三人杀到得月坊门口,寿山这纨绔子弟的本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哎呦!三位公子瞧着眼生啊,是第一次来玩吗?”门口的妈妈桑热情地招呼着,暗自打量着寿山衣服上绣的金丝暗纹,这等材质,这等绣工,怕是一般人穿不起的,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并且选择自动忽视后面冷若冰霜的若尘和一身道袍的陈修竹。
“妈妈好眼力,本公子远道而来,慕名你家的花魁流水姑娘已久,听说今日流水姑娘当众献舞,此等好事怎可错过呀?妈妈快给我们安排个上好的雅座,把你们这儿的好酒好菜都给本公子拿上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枚金锭子丢给了老鸨,妈妈桑赶紧伸手接住,眼睛都要被金锭子晃瞎了。
“好嘞好嘞!好酒好菜好位置,绝对保您满意!公子请……”
等三人在二楼雅间落座,妈妈桑令人摆了满满一桌子好酒菜。寿山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自己体弱不能饮酒,若尘作为主要的武力担当不能喝酒,陈修竹是道士讲究修身养性也不喝酒,她要酒作甚啊?
“那个……平时跟着五皇子他们几个,习惯了……”寿山讪讪地在若尘耳边解释道。面对陈道长疑惑不解的眼神,只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三人坐在二楼正对着舞台的雅间,轩窗大开,舞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鼓乐声起,楼下众人骚动起来。
几个婢子将花瓣撒到空中,一个淡妆素雅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中央,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美若天仙。
“嗯……这样貌,这身段,比之宫廷里的舞姬也不遑多让……”寿山仔细瞧着流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同于初见时的浓妆艳抹舞姬打扮,乍眼一看差点儿没认出来,只当她是一个柔弱的花魁姑娘。回想起水成文死时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修竹在流水出现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愣住了,痴痴地望着舞台上的身影……
直到流水一舞结束,众人鼓掌起哄。
“我出五百两,流水姑娘今晚陪我过夜如何?”一个肠肥脑满的男人站起来吼道。
“我出七百两!”另一个长相猥琐的瘦子尖声喊道。
“一千两!”另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脖子上戴着一条比狗链还要粗上几分的大金链子。
就在他们出价的时候,楼上的陈修竹握紧拳头,看上去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暴怒情绪,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窗直接飞到了舞台上,拉着一脸迷茫的流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寿山莫名其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僵硬着脖子转头望向若尘。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道长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