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房里的那一位气得摔了筷子,对着面前的一大桌子菜也没了胃口,秦钟怒气冲冲地连碟带菜全摔进了垃圾桶,暗骂一句:“谁稀罕!”
却说周舟出了公寓,原先的那一点不忿也渐渐消了下去,她回头望了望秦钟家的窗户,只觉得这尊大神的脾气,实在也太烂了些。
…………
尤臻躺在沙发上看粥粥直播的录屏的时候,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上头蹦出来尤先生的大头像,吓得她原本昏昏沉沉的睡意都散了,所以接电话的语气就不免带了些心有余悸:“爸?……哦,好。”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了厨房:“阿姨,爸爸说他今晚不回来吃,你看着准备吧。”
阿姨刚要回头应下来,就突然被吓到一样,露出了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她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夫人,您,您回来了?”
尤臻赫然回头,就见亲爱的尤夫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探究,她不免也被吓了一跳:“妈,你回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尤太太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隐约还显得八卦兮兮的,她冲着尤臻招了招手:“臻臻,过来,妈妈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尤臻摸不着头脑,心里直犯嘀咕。
母女两个牵着手在沙发上坐下了,尤臻决定母亲挨得未免太近了些,忍不住往外头挪了挪:“陈芳园女士,麻烦您克制一下好吗?”
陈芳园——尤太太的闺名——翻了个过大的白眼,然后咂了一下嘴,里头的意思大概就是嫌弃自己的闺女分外的不上道。
“我去了白云观,你晓得的吧?”
尤臻默默地点头,母亲花钱求个心安,她也不能拦着,只是她永远低估陈女士的行动力,白云观在京郊,这么短的时间就够打一个来回?她是干脆利落地把支票放桌子上就走了吧?
“我说了去还愿,人家怎么都不收我的捐款,有位道长说,你的失眠不是他们治好的呀。”尤太太拍了拍尤臻的手,“你真是害妈妈出了好大的糗。”
“怪我吗?”尤臻为自己叫屈,“明明是你自己走得太急,我在后头说了,可能不是符水的功效,你没听见罢了。”
“怎么,你自己走感觉?”尤太太之前不过顺嘴抱怨一句,现在听尤臻的口气,竟然她原本就想到了?
“不是因为符水,还能是因为什么?”不怪她敏感,实在是方才她在白云观的时候,原本已经走了,半路上却又觉得这地方实在灵验,就算不是符水的功劳,也可以求点别的。
可巧的是,接待她的还是之前来尤家的那位小道士。
“我先前帮尤小姐算过了,她最近红鸾星动,尤小姐没告诉您吗?”小道士一脸天真,把尤臻卖了个彻底。
在尤太太眼里,自家这位大小姐一切都好,就是感情那一窍跟被堵死了一样,按理说依照她的样貌才情,有三五段恋情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她和老尤自诩不是封建保守的人,偏偏尤臻从小到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学的时候还有那么几个小男生在家门外头弹吉他唱情歌(听不听得见两说),她某次接尤臻回家的时候还目击了一个红着脸告白的女孩子(当然拒绝了),等到她去拍了电影,家附近的安保一圈圈地加强,连只蚊子都要验明正身才能飞进来,就别说仰慕者了。
这让她怎么不着急?
尤臻从母亲的神色里分辨出一点诱导的意味来,虽然她并不明白要诱导出什么,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心生戒备,她本来就觉得听着别人吃东西睡着了有点羞耻,现在更是不想告诉母亲“粥粥”的存在,于是就想支吾过去:“没什么,可能回家了,心情放松吧。”
然而她征服电影节评委的演技却瞒不过尤太太的火眼金睛,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回家了心情放松吗?”
“大概?”
陈女士听见尤臻的语调有一个滑稽的上扬,心里便了然事实绝不会那样简单,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试探着说:“小道长可跟我说,你最近桃花要开了?”
尤臻听见这话,莫名地松了口气,她见母亲来势汹汹,还以为她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证据,没想到又是那道士虚无缥缈的一句话:“妈,你女儿这样优秀的人才,桃花常开不败好吗?”
“是吗?”尤太太完全没被这句话糊弄过去,她以一种敏锐的直觉问,“可你这半个月不是在家里休息,能接触到什么人?臻臻,除非你网恋吗?”
“什么鬼?”尤臻不知道被说中了什么,恼羞成怒地甩开母亲的手,“妈,我先上楼躺一会儿,你别一天到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尤太太看着尤臻羞愤交加的背影,面上露出慈爱的微笑:“臻臻,爱情非常美好哟~”
“妈,我求你闭嘴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