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你说了什么?”
在回程的飞舟上,司渝望着逐渐远去的抚仙城的轮廓,垂下眼睫,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云檀胳膊撑着脸颊,坐在一团毛绒绒的云上,一边用一只手蘸着茶水在桌案上乱划,一边回答他:“没什么。”
司渝看了一会,云檀画的是一只衔着尾巴,背生双翼的羽蛇。
——天渊学宫的联络图腾。
像这一类图案,她只用看一遍就记住了。
“那个凤师姐是个男人。”
司渝忽然开口,有些不情愿地说。
云檀这下倒是真的惊呆了:“啊?”
司渝怎么会知道的?
云檀难以置信地想,原来她竟比木头师尊还要迟钝!
司渝当然不知道云檀在想什么,他还以为云檀是惊讶于凤如聿的真实性别,便说:
“他的易容术虽然精妙,但却瞒不过比他修为高的人。此人隐藏真实身份,想必是有其他目的,不可与之深交。”
“他易容了吗?那他本来长什么样子啊?”
云檀好奇地问。
“……”
司渝抿了抿唇,“他不是什么好人。”
云檀“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到底是什么人呢?”
如果凤如聿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天渊学宫弟子又多如牛毛,倒是不好找了。
司渝见云檀这样完全心不在焉的样子,忽然好像有些生气,把脸转到一边去,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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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檀运气不错,回去之后刚好是谢蘅出关之时。
得知云檀阴差阳错地继承了花神传承,却因此不能动用灵力,谢蘅眉头微动,沉声道:“何至于此?”
云檀正要解释,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太微峰的弟子连同峰主殷若沄一齐来向谢蘅复命。
待为首的白桢向谢蘅讲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殷若沄才向谢蘅告罪道:
“尊主,此事是我一时疏忽,未能明察之故。”
“无妨,”谢蘅不是很在意地道,“是他天渊学宫有心设计,剑阁远在千里,如何能事先得知?”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看这件事必有内情,只怕那城主是受人指使。”
“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还有人敢找剑阁麻烦吗?”
殷若沄听到这话,颇为赞同地点头。忽而他像想到什么一样问白桢:“你说那花灵是怎么回事?”
白桢将君兰花灵的魄珠取出来。
“这便是雍草的花灵。他心毒深重,难以自愈,宁肯灰飞烟灭,唯一的愿望,便是让花灵可以重塑魂魄。”
“反正抚仙城过不了多久后也不会再需要花神了,因此我便用净世明心诀助他除去了恶念。”
云檀这才知道,原本白桢和雍草的契约是这样的,只是这花灵的魄珠于他或者剑阁确实全无用处。
白桢从这个契约里并不能得到什么,他不过是想帮助那个神侍罢了。
“做的不错。”谢蘅淡淡地开口。
殷若沄也道:“好好养伤罢。”
等众人都走后,谢蘅平平一抬手,一点神识探入云檀的灵台。
半晌后,他睁开眼,迎着司渝紧张的目光道:
“无妨,只是云檀刚刚筑基,传承之力过于霸道,一时阻塞了丹田。”
他交给这个有实无名的小徒弟一瓶清心洗髓的丹药,又指点了她几句如何炼化传承。
“抚仙城一处传承来自上古真神,若是你能从中领悟一二,甚至收归己用,便是大造化了。”
云檀颔首道:“多谢师祖。”
等回了摇光峰,司渝便催着云檀去闭关,云檀自己也觉得现在这样很不方便,便十分听话地立时将府门紧闭,闭关去炼化传承了。
数日后,司渝正在一处山崖边练剑,旁边忽然传来少女清越的声音,语气中很带着几分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