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何尝不知他如今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我轻慨叹一声,“萧王身为嫡子,如今正得势,又承国主欢喜,你这般,也是迫不得已,我如何会去怪你?”
他握住我发丝的手忽然攥紧,略有凶意,“日后,定会为你加倍讨回来的。”
我身子一颤,未有再言,心口隐隐不适,只觉我们之间有哪处已开始悄悄变了质。
再醒来时,已是辰时,枕边空落,徒有余温,亓官陵已经起身上朝去了。
窗外的天依旧阴沉沉的,飘着绒雪。
我刚起身,容浅就端着汤盂推门入了内阁,一身青衣,微抹脂粉,倒比平日多了几分娇艳。
她见我起身,立即上前为我穿鞋,“姑娘怎么不多窝会,听殿下身边的小厮说,公子要午时过后才能到。”
我揉了揉太阳穴,“睡久了头疼,况且今日哥哥要住进府,我自要早起,看看哪些未曾备齐全的。”
她难得笑得洋溢,“姑娘莫操心了,奴已全部安排妥当,公子的厢房也已收拾得一尘不染,前些日子让天衣坊定做的御寒衣袍今早也全部送来了。”
我微笑,“还是你最得心。”
用完早膳,我便迫不及待地乘轿行至城门等候,雪尚未停歇,天寒萧索,人们大多关紧门窗,围炉闲话,唯有几个总角孩童玩心未勉,雪中嬉戏。
抵达城门下时,午时方过,宫里派来的接迎仪仗亦紧跟而来。
我站在城门口,遥遥寻望,容浅眸中亦闪出星光,终于看到远处浩浩荡荡的仪仗缓缓行近,领头的男子身着一身白玉锦袍,披一件墨色斗篷,威风凛凛。
熟悉的脸孔入眸,心头那一方空落终于被填满,是哥哥,我顾不上雪地湿滑,激动得奔向前,鼻子被风一呛,更添酸楚,瞬间朦胧了视线。
哥哥见此,立即下了马鞍,朝我温笑道,“路滑,慢些跑。”
我扑进他怀中,默然而泣。
他轻轻拥着我,“怎的嫁了人,倒变得越发粘人了?以前可未曾见过你对我如此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