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翰入内后径直走至老夫人面前不远处,朝老夫人问安:“母亲。这一路上可安好?不能亲自迎接母亲归来,是儿子的不是。”
“罢了,你不过是官职在身,自然不能擅离职守。”
老夫人虽不怎地喜爱苏文翰这个庶出之子,但这皇命与家事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与家事相比,自然是朝廷之事更为重要,她自然不会挑这个理儿。
老夫人身后的柴嬷嬷既有眼色的差人在二夫人身旁加了个凳子,苏文翰落座后,老夫人又问了苏文言这一年来身体以及在朝中有无困扰之事,苏文翰俱都一一回之。
自然,因着他们兄弟二人官职不同,自然他对苏文言这兄长户部之事也了解的不多,毕竟那是国库,国库中有多少银子等他显然不会知晓,那可算的上是机密。
可到底二人是兄弟,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除了那不可对人言之事外,倒也了解不少。
怎么说二人都是在朝为官这些年,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自然也耳濡目染不少,再者二人常常一同上朝下朝,苏文翰比起大夫人,更为了解朝之事,是以老夫人这才想着问苏文翰。
老夫人虽每年在京中时日不长,可却也不是不出门,这些年京中那些个宴会大大小小也参与过不少,自然也识得了一些小辈在朝中任官的老姐妹,如今瞧着苏凝瑶翻年便及卉了,她这作为祖母的,自然要了解了解朝中谁正当红,到时祈岁会才好套套交情。
苏文翰挑着能说的说了些,便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老夫人也觉着差不多了,恰好管家前来询问开席与否,众人这才移步正厅用膳。
如教导嬷嬷所言,苏家向来遵守食不言寝不语,不似在各自院中自在随意,这还是大夫人所言那身居高位者后院之中理当如此,老夫人出身小门小户自然不曾知晓此事,因此也并无反对,是以晚膳虽是齐聚一堂,却太过寂静。
只有苏宏博不老实的左顾右盼,说些讨巧的话儿让老夫人不时乐呵着夸赞几句什么志向远大。
听得苏宏博说着日后要向父亲一样科举一举夺魁,再如外祖父一般成为帝师之言,凝染低下眼睑,掩饰眼中嘲讽,虽说她前世直至临终也未曾下过山,可却并非与世隔绝,从裴夫人那儿时不时总有人给她递信而,若是与朝中局势无关之语,裴夫人便会给她瞧瞧,让她也知晓外界之事。
其中自然也有她一直想知晓的,关于大夫人,与苏凝瑶苏宏博三人之事,还有大夫人娘家太傅府......
最是她们否得到应有的报应,凝染还不曾知晓,可她弥留之际,早已在山上呆了近十年之久,只听说苏宏博再者京中是最为纨绔之人,不学无术不说,竟还留恋烟花之地,当时她看着信上所说,险些笑出泪来。
因此,再听得苏宏博说着这略带‘童言无忌’的‘豪言壮语’,真真让她险些没能掩饰住嘴角笑意,忙掩饰着嚼着口中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