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也没想到凝染并未怕他，反倒眼中满是惊讶，可又想到他护送苏家老夫人回府之时，这四姑娘那似曾相识的眼神，随即释然不少。

“我们昨儿个不是才见？”

听了这话，凝染傻傻颔首，她怎么忘了这茬？

可再仔细一想，昨儿个门外女眷众多，老夫人只向三皇子提了提大夫人与苏凝瑶二人，这三皇子又是如何得知她是排行第四？

这想法凝染不过在脑中转了转，虽心中疑虑，却并未再问，只朝三皇子淡淡一笑：“方才是我不对，冲撞了三皇子，万勿怪责。”

“无碍。”

虽说三皇子对凝染不若她人对他敬而远之之态存疑，却并未多言，反倒转身看起一旁的玉箫。

见此，凝染也错开身子，走向那放置的琴架。

前世她对琴艺无感，因此更别说能瞧出琴之好坏之差，瞧了一会儿，凝染便索性朝那掌柜而去。

掌柜虽不知凝染身份，可来者既是客，瞧着凝染穿着谈吐，心中也有数。

未待凝染开口，便主动挂上笑意讨好：“这位姑娘，不知您是想买何等乐器？”

“我想买把琴练练琴艺，不知何琴好？”

掌柜的离了柜面，引导凝染走向那一排排琴，指着最上层一家木质古朴暗沉之琴：“姑娘不妨瞧瞧这琴，此乃上好柳木为底而造，而用柳木制琴好处便是发音清亮而厚，散泛按均佳，泛音尤清爽灵敏；还有这青松琴，音质松透，纯正刚劲，还有这杉木琴，发音清透，倒是很适合女子弹奏。”

若是以往，凝染倒是能被这掌柜区区几句说的觉着样样儿皆好，可她却知晓，掌柜的不过说了前几句罢了，他自然不会说那柳木琴虽好，可用来造琴，却易变形；松木弹奏之音不错，可声儿却比别的木质要小了些许；至于这杉木琴倒是不错，的确更适合女子弹奏。

许是她方才说买了回去练练，掌柜的这才并未极力介绍杉木琴，像她这般初学，何种材质的琴并无差别，若是琴艺高深之人，才会对琴要求甚高，便如苏凝瑶那般。

罢了，她不过是做做样子，这琴好坏与否，并不重要。

凝染一手抚上松木琴，正待开口，却不想一旁有只男子之手伸了过来，直接捧起那杉木琴，递于凝染身前：“这杉木琴不错，四姑娘不若选这把好了。”

清冷之声让凝染怔了怔，便循着面前那骨节分明之手抬眸望去，就见三皇子另一手拿着一支玉箫望向她，眼神淡淡望向她。

不知为何，凝染在那双好看的双眸中瞧见了自己呆愣之样，心中不由一跳，似那眼中只有她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