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手上拎着果子,是今日要送给盛流玉的,正好可以拿来当借口:“龙郢真人让我给长明鸟送果子。”
陈意白更疑惑:“现在去疏风院,也能敲得开门?”
谢长明随口糊弄他:“可能神鸟作息时间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陈意白很明显不信。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小长明鸟已经惊慌失措了。
失去灵力,没有烟云霞,盛流玉就陷入纯粹的黑暗中,看不见,也听不着,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谢长明走,而谢长明却忽然不动了。
发生了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的盛流玉是只受惊的幼崽,又不小心扔了烟云霞,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只能四处乱摸。
他们正站在台阶上。
谢长明侧过身,将惊慌失措的小长明鸟拽进怀里,单手制住了他挥舞的手臂,不让他再乱跑乱撞。
他低下头,凑到盛流玉耳边,轻声道:“别怕。”
离得这样近,即使是这么小声的话,盛流玉也能听得清。
他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意白也听到了模糊的音节,问:“什么?”
谢长明嫌陈意白烦了:“说你话怎么这么多。”
陈意白:“又有谁惹你了?”
谢长明:“你。”
陈意白:“……”
谢长明人是不错,就是有这样喜怒无常、脾气不定的时候。
陈意白安慰自己,也许是和自己的关系好,才会露出这样的真脾气。
谢长明道:“就此别过,我要去峰顶送仙果了。”
陈意白“哦”了一声,见谢长明站在那儿不动,嘀咕了一句,告辞离开了。
方才为了制住盛流玉,不让他跌下台阶,谢长明将他抱得很紧。
或许是害怕,盛流玉被困在陌生的怀抱里,并没有挣扎。
谢长明能感受到搂住自己脊背的手、贴着胸膛的脸颊都是很柔软的。
因为盛流玉是娇气的小长明鸟,他从未受过伤,一直被很好地保护着,所以需要被小心地、慎重地对待。
谢长明轻声道:“刚刚有人,我用了障眼法,他不会看到的。”
他没有低头,也没有用灵石,可盛流玉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震动时发出的声音。
盛流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挣扎了一下,睫毛却在剧烈地抖动,低着头,小声地应了。
谢长明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自己踩在台阶的边缘,才松开了盛流玉。
他拿出灵石,递了过去。
盛流玉接过灵石,重新贴到耳边。
谢长明解释道:“是和我同住一间屋子的舍友,他问我要做什么。”
“对不起。”
盛流玉今日被吓了好几次,又吹了冷风,看起来蔫头耷脑的,好不容易听到谢长明的道歉服软,也只是没什么精神地点了下头。
谢长明弯腰捡起烟云霞,准备系到小长明鸟的手腕上,却被拒绝了。
盛流玉拽住谢长明的袖子,扯了一下:“烟云霞脏了,就这样走吧。”
谢长明没有说,他的袖子在地上蹭过,落过树叶,沾过鸟毛,也不大干净。
因为他很清楚,盛流玉也知道。
他不必戳破一只幼崽因为害怕、想要依靠别人而说出的谎言。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这一次盛流玉没再将那块灵石还给谢长明。
他们继续往峰顶走去,这一次,谢长明有意逗盛流玉说话。
他问:“你不想知道,我和那个舍友说了什么吗?”
盛流玉哼了一声,很不屑似的,却并未移开灵石,大约是想听的。
谢长明忍笑将陈意白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道:“拔毛扒皮,炖着吃了才算解恨。”
盛流玉大发脾气,差点没把谢长明的袖子扯坏了:“他叫什么名字?我明日就要把他皮剥了!”
方才怏怏的模样全然消失。
逗鸟的是谢长明,哄鸟的也是他。
谢长明道:“那人毕竟不怎么聪明,瞎说的,我们不和他计较。”
他将自己与小长明鸟划到一个阵营,一致对外,这向来是哄鸟的好法子。
盛流玉:“哼。”
谢长明又问:“你的翎羽不是深翠色的吗?怎么今天变成蓝的了?”
盛流玉理所当然道:“去,去买果子怎么能用原形?太有失体面。当然是换个模样。”
唔,还是个幼崽,成日里惦记着体面。
谢长明道:“那现在就很有体面吗?”
如果没被抓住,按照盛流玉一天变一个模样去偷果子的法子,其他人一辈子也不会怀疑到长明鸟的头上。
可盛流玉倒霉,偷的正好是谢长明的果子树,还是鸟赃并获。
盛流玉不说话了,刻意走快了一步,踩住了谢长明的脚后跟。
可惜灵力尽失,力气又不大,连鞋后跟都踩不下来。
谢长明好笑道:“踩人脚后跟这样的事就有体面了吗?”
盛流玉今日经历太多,此时已经成长许多,不会再为了这点小事炸毛,从容道:“已经没有了的东西,要起来也没意思。”
鸟: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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