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短须男冷哼。
冷哼冷哼,除了冷哼他们就没别的表情了吗?林江月腹诽着,然后继续问道:“那按照你们的推断,我行凶的武器是何物?我身上可无任何武器。”
对方的目光立刻看向紫珠怀中的佩剑,其下之意,不言而喻。
林江月当即失笑,轻灵的笑声在众人的警惕与沉默中显得格外突兀与诡异,听得众人头皮发麻,这人笑什么?难道是图穷匕见了吗?几位武师暗暗提神警气。
林江月懒得管其他人怎么想,对沉香使了一个眼色,沉香倏地将右手甩出去,一条白练横空飞出,迅雷闪电般越过人墙,径自缠上紫珠的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紫珠就被拖到沉香面前,而林江月就这么一个顺手就把剑从紫珠紧抱着的剑鞘中潇洒地拔了出来,利索地挽了两个剑花。
“你、你想做什么?”罗夫人紧张道。
“不用那么担心。”林江月一边解释一边持剑划过自己的掌心,“王妃,罗夫人,你们请看,我们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这把剑,尚未开锋,如何杀人?”
众人定睛一看,可不是么?剑身白光耀目,但却少了几分锐气,剑刃果真未曾开锋,纵然剑法举世无双,也难以一剑封喉。
短须男子难以置信道:“为何你的剑不曾开锋。”
“登门作客,又怎好持利器,万一惊扰到他人,我岂不是成了恶客登门?”林江月解释道,“几位前辈的功夫必然高出小女许多,不知几位持此剑可否一剑杀人?”沉香本是带着那把紫玉剑,出门前她留了个心眼,让沉香换了这把无刃剑,没想到歪打正着,救了自己一把。
金翼会的三人顿时面如土色,刚才话说得太满,现在被对方反将一军,心里顿生一股闷火,看着林江月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三人越发不舒服,三人中圆脸的那位开口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利器?”
沉香憋了许久,忍无可忍,开口冷笑:“无凭无据,就知道含血喷人,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你们这么死皮赖脸地冤枉我们,该不会是别有目的吧?别看我们凌霄阁现在不如你们金翼会人多势大,可真要计较起来,你们掌门还得尊称我们姑娘一声师叔!”
沉香扯出了金翼会的掌门,本就被落了面子的三人更是恼羞成怒:“什么叫含血喷人?虽然我们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你们就是杀人凶手,可你们也没有旁证证明你们不是凶手,你们的嫌疑依旧是最大的。王妃,按在下看,兹事体大,还应快刀斩乱麻,将此主仆二人送官审问吧。”
淮南王妃看看林江月,又看看小宋氏,心里已是许了的,可又顾忌着顾家,虽说林江月只是顾家的远房亲戚,可毕竟也是亲戚,若顾家真的是恼了,淮南王府也讨不到什么好。
罗夫人之前对林江月有多期待,现在就对林江月有多厌恶,见王妃面带犹豫,稍微思索便猜到王妃的顾虑,便小声道:“王妃不必忌惮顾家,英儿昨日曾跟我透露,顾家二房的长孙顾宗琅曾暗示他要把那姓林的留下来,若真是在乎,何必要送到咱们府上?何况方才小宋氏的大丫鬟都帮着指控姓林的呢……”
在场的几位习武之人耳力不凡,罗夫人自以为私密的话,全都被几人听得一清二楚,林江月意味深长地看向顾宗琅,大家门庭里,子孙事事以长辈为准,这个主意顾之铭肯定知道并同意了,不然顾宗琅胆肯定没那么肥……顾宗琅天真就算了,没想到顾之铭都那么大岁数了,竟然还以为把她打发出去,凌霄阁跟顾家的事就一了百了,且不说顾家祖宗的坟墓之事,只说师父临去前给她的东西,就够顾家吃好大一壶的了……如此推断,顾之铭大约不知道那件事,毕竟他不是长子,亦或者……连顾之锋都不知道,不过这些往后再算账吧,现下还是先度过这一关再说。
淮南王妃打定了主意,刚想开口,却被林江月抢先了:“看来若不洗脱这份怀疑,我今天是没法离开了,也罢,性命当前,还有什么顾虑呢?王妃,我可以证明谷雨与宛娘遇害时我并未在场。”
罗夫人和金翼会的三人脸上皆闪过厉色,想要开口阻拦,顾宗琅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当即开口道:“林妹妹,不要担心,王妃公正严明,定然不会让你蒙受冤屈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林江月配合得补了一句。
被顾宗琅这么一说,淮南王妃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只能问道:“如何证明?”
“还得请府上六姑娘过来。”林江月说道。
王妃面色一僵,心中微怒,怎么跟小六扯上了关系?奉六是她的亲生女儿,虽然比不上大姑娘的贵重,可也是她的心头肉,若是林江月为自保,扯上小六,她定然饶不了对方。
奉六很快就过来,打量着周围的气氛,心中忐忑地给王妃请了安,王妃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亲昵地拉着奉六的手,眼睛如箭般射向林江月:“六姑娘来了,你有何话可说。”
“我之所以甩掉谷雨,是不想被她发现我的秘密……六姑娘,实在抱歉,事出突然,我不得不毁约了,望你不要怪罪于我。”林江月对着奉六作揖行礼,然后说道,“事实上,我借口去净房,其实是为了跟六姑娘私下说点事,因为六姑娘初入皆带着婢女,我们便相约在假山处见面,交谈了约莫两刻钟,才回来。”
奉六一开始不明白林江月说什么,可一听到“假山”两个字,她一个激灵,知道自己和外男私会的事被林江月发现了。
王妃立刻看向奉六,问道:“小六,林姑娘说的可属实?”
奉六看了林江月一眼,心中既怕又怒,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点头说是,她密会表哥一事,连贴身丫鬟都不知道,要是林江月说错了,不只她要挨罚,只怕表哥也要受牵连。
“那你们都说了什么?”王妃又问。
奉六见母亲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急中生智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我常听三哥说起江湖女侠的轶事,心中好奇,可又怕丫鬟知道了要告诉母亲,母亲必将责罚,所以……”
王妃一听,立刻瞪向罗夫人,要不是她那个不争气地儿子,自己女儿又怎么会做出这些荒唐事来?心中对罗夫人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母亲切勿生气,女儿再也不敢了。”奉六立刻说道。
“迟些再教训你!”王妃板着脸道。
既然奉六已经配合她了,林江月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自辩道:“从我离开戏台子到回来,不过半个时辰,而走完全程约莫需要一刻钟,跟六姑娘交谈两刻钟,剩下这一刻钟是在路上耽搁的,而去临水阁催花绑人,再将人带到假山杀死,然后再吊死谷雨,还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仅一刻钟如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