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边的杨树林里，微风拂面，树影婆娑，落叶铺了厚厚一层。

我们三个蹲在大树底下的火堆旁，看着渐渐变黄的羊肉串在火苗上方吱吱冒油，不停地咽口水。

“给。”

“不吃。”

“临霜吃。”

“不饿。”

“不行，一人五串！”

我把羊肉串分给璇音和临霜，率先开动，她俩看我决绝的眼神也不敢再拒绝，低头吃起那一块块跟小拳头差不多大的烤羊肉，一边吃着一边偷瞄正在慢慢熄灭的篝火。

“嗝……”

临霜红着脸捂住嘴，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别说她了，我也快吃饱了。真是的，怎么这么快就吃饱了呢！唯独璇音不动声色，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篝火最后的余烬。

其实上次哈桑带着我们旅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龙璇音的恐怖食量，习武之人能吃能喝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原来住在慈航静斋，常年吃素，慈航剑典又是一套比较注重修心养性的功法，再加上佛门清净地，她怎么也不该养成这么大的饭量才对。也有可能是长期压抑本性，一旦放飞自我就是扶摇直上九万里。她对肉的渴望，连我都有点犯畜。

眼见着太阳西斜，时过正午，龙璇音“小师傅”低声问道。

“可以了吧？”

我本着严谨的专业态度，再三确认时间，最后不得不点头。

“太好了。”

她轻呼一声，一掌掀飞了篝火，看着还留点火星的灰烬落在不远处的落叶堆上，总有点不祥的预感。

“嘶……”

璇音直接下手去挖火堆下沙土，没想到还那么烫，猛地缩回手。

“我来。”

我马上献殷勤，三下五除二刨开松散的沙土，从里面取出一个黑乎乎包裹，抖落系口的细绳，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

“哇！”

临霜也忍不住赞叹，师妹双眼冒光，我也有点不能自已。一块块色泽金黄的羊肉，油脂与香辛料的完美融合，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璇音第一个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叮当响的速度捻起一块羊肉送入口中，然后，她整张脸都明亮起来，发出温暖的光。

我也捏起一块放进嘴里，顿时感觉清香散满口腔，滑腻的油脂与鲜嫩的羊肉在咀嚼中再次融合，带来极致触感的同时味觉再次升华，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嘶嘶……”

旁边传来临霜被烫得张嘴吸气的声音，我注意到的时候她夸张地瞪大眼睛，以前都没发现她眼睛这么大。

我还在感叹，出身尼姑庵的小师傅已经全面开动了，我岂能甘为人后。于是三个人在怒水滔滔的黄河岸边，一片杨树林中开启探寻人生真谛之旅。

转眼间羊肉消失不见，要不是包裹羊肉的这块羊肚表面又黑又脏又难看，估计也会被我们分而食之。

我们仨慵懒地坐在地上，回味着刚才的无穷美味，口齿间残留的味道估计足以坚持到下顿饭。

“真好吃……”

临霜幽幽说道，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小嘴吧唧吧唧好像还在吃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