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继飞却似不曾听到左、景二人说话,跪在榻前痴痴凝视着姜探,干涸着嗓子道:“探儿,你不必想别的,赶紧好起来最要紧。若你好不了,我……我也只好陪着你。我总不会辜负当日的誓言。”
姜探仰了仰精巧的下颔,眼底的泪水倒涌,泪光便淡了下去。
她甚至微微地笑道:“继飞,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这一程。”
姜探喘着气,将眼前众人一一看过去,然后停留在谢岩面上,“棂幽……是我杀的。他知道得太多,猜到与我有关,但他心里又有鬼,那边一报官,便逃来找我,威胁我……索要钱帛不算,还对我……对我甚是无礼。但他极蠢,于医药之道全然不懂,偏要装作大师,轻轻松松被我骗着服下两种相和后足以致命的‘强身’之药。”
她说棂幽对她无礼时,面上泛的红晕明显含着羞怒,便叫人不难猜到,那个丑陋粗鄙的江湖骗子,对这病弱的绝色女子,怀了怎样的心思。
李斐不由摇头,“这骗子,真是该死,该死……”
忽见众人都抬眼看他,他舌尖转了转,忙道:“那丁曹呢?总是无辜被你害了性命吧?朱蚀所服之药,是你母亲掉换无疑。而你当然是同谋,才会杀丁曹灭口。”
姜探凄冷地笑,“朱蚀所服的灵鹤髓,是我故意掌握不住火候,炼作了夺命毒丸。我知道我娘要做什么。那是我杀父仇人,我没觉得我们做错了。但此事继飞并不知情。他知道我也炼过灵鹤髓,才心生疑虑,暗藏起两颗药丸准备问我娘,却被官差发现……他虽怨我和母亲害死他父亲,却也担心我出事,发现官差在查点药材,怕我被盯上,遂叫书僮通知我,想让我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