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摇曳,他的面容半浸于黑暗中,侧颜的轮廓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一双黑眸却还闪动着深井般幽淡的光泽,竟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屋里的气氛便说不出的奇怪。
阿原不仅脸上作烧,连心跳都怪异地急促起来,擂鼓般咚咚作响。她有些透不过气,正要起身辞去,避开这莫名的尴尬,掩住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道冷风伴着水雾袭了进来,让她周身蓦地一凉。
景知晚已转过脸来,面容转作波澜不惊的温文恬淡,“姑姑,你回来了!”
阿原定睛看时,正见一妇人水淋淋地踏入,反手关上门,才解了湿透的蓑衣,走了过来。
那妇人腰背挺直,步伐有力,看起来年纪并不太大,头发却已花白。她的面上覆了一张薄薄的银质面具,盖住整个额头和左半边脸颊。从她露出的右半边脸来看,眼角虽有细纹,却丰颊杏目,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胚子。
景知晚已道:“阿原,这是知夏姑姑,我的乳母,昨日刚从京城过来。”
对着那张半藏半露的脸,阿原忽有久远的惧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她定定地盯着知夏姑姑,半晌才道:“姑姑好!”
知夏姑姑冷冷瞥过她,“一个女儿家,天黑还跑男人屋里来,懂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