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季语来给潘微良送饭的时候,潘微良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努力从床上挪起来,喊住转身要走的季语。
“季语,你是花绒族人吧?”
转过身的季语回过头,她还是戴着那副厚厚的圆眼镜,遮住了一大半的脸。
似乎是猜测到潘微良的意图,季语直接开门见山的回答:“你找我是没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一句话堵死了潘微良的所有问题。
不过,她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放季语走。
季语的回答虽然堵死了潘微良想要利用季语逃出去的路,但至少表明了,季语并不排斥帮她,只是她自己觉得她无能为力。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你做不了。”
潘微良正了正身子,这几天虽然没人给她换药治疗伤口,但起码季语还是给她换衣服和简单的清洗,不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臭了。
身上穿的还是那硕大的病号服,潘微良猜测这衣服应该是给试验品穿的衣服。
扯了扯并不舒适的衣服,潘微良凝视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季语继续说:“我想知道这里的信息。”
季语的视线左右徘徊,确认周边环境并没有监听与监视,才缓缓开口:“没有用的,你逃不掉,”
说着,厚厚眼镜后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当初荣朔从这里逃出去,是以几十人的牺牲为代价换来的。”
很多心里的话,季语无法跟身旁的人说出口,只能闷在心里,如今面对着同是花绒族的潘微良,她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摘掉厚重的眼镜,季语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镜片。
“那还是在几年前,这里戒备没那么严的时候。”
没有眼镜遮挡的季语的眼睛,清亮而有神,她抬起头来,深邃而苦涩的眼神看着潘微良。
“你想单枪匹马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潘微良此时的重点压根不在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上面,而是荣朔!
如果她没听错,她刚才听到季语提到了荣朔!
“季语,你刚才说的是荣朔吧?”
季语愣了一下,戴眼镜的动作有那么一秒停滞。
“你知道荣朔?”
“荣朔从十三岁起,就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潘微良回。
季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般定在了原地,随后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是荣朔?他还活着?”
潘微良点点头。
荣朔是从这里逃离的,并不会让潘微良太过惊讶,毕竟钟司怀认识荣朔。
荣朔在十三岁前,到底是在哪里生活,整个族人之中也许只有族老知道。只是,荣朔在这里,到底遭受了什么,恐怕只有这里的人才知道。
“荣朔,是被他们抓了做研究吗?”
迟疑了一下,潘微良开口问。
荣朔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从季语口中套取更多的情报。
“少主……”
似乎是经历漫长的神经反射,季语才终于失控一般跪倒在地,被厚重眼镜遮住的双眼里哗啦啦流下眼泪。
少主?
对了,花绒族花氏和荣氏是并列的,所以荣朔作为荣氏的嫡传,被称为少主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