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化妆间内。
红酒轻缓的跌入化妆台上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如流动的璀璨宝石,只缺一位相得益彰的人将它品赏。
恰好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杯拿起,将那浓郁的石榴红,诱人的色泽,衬的分外悦目。
“康曼迪1855的单宁细腻独一无二,就和你一样。世界上最好的酒,配最好的你。”卫千俞将酒杯送到嘴边,抿了小口,脑海中回荡着秦志前晚酒醉时对他说的话,视线落在镜中自己的脖颈上,看了看一侧的吻痕,恍惚间竟觉得比杯中酒还要撩人心神。
他眼中闪过些微光色,将酒一饮而尽,口中缠绵的酒香,勾起其味蕾难以言喻的情.欲,一如前晚种种。
“砰砰。”
忽然,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卫千俞的连篇浮想。
卫千俞放下酒杯,示意助理开门。
今日是他与秦志的婚礼,本不想应对那些平日的狂蜂浪蝶。
奈何门外都是些娱乐圈的大佬,面子总要给,来日好相见。
他满意地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端整了下衣领,举手投足飒然利索,眉梢眼角则是难掩的骄傲与自信,“嗯,今天这身衣服,该配个黑点的领带。”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陆续进屋,一落不落地盯着卫千俞,目光中闪烁着乍深乍浅的光,化作想要霸占他的**,无一不是西装革履,气宇轩昂,不输秦志。
“不用。任何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最得体。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不过,真要配.....,我倒觉得配个别的黑色物件更适合。”说话的人是跃娱影视的陈总。
卫千俞还记得自己半年前被狗仔拍到和秦志在一起的时候,那时正是他和秦志事业的上升期,背着各家公司的合约,要是媒体报导出他们的恋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陈总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连夜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说会替自己摆平。
一夜过后,跃娱影视就收购了那家报社。
卫千俞对他存着尊敬,起身点了个头,再对其身后的几位一一招呼,客气的请坐,一举一动干脆得体,不卑不亢,但又透着疏离。
陈总见卫千俞对自己态度与别人有那么点不一样,故作姿态的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黑色的古着表在屋顶的水晶灯下,散出孤品独有的精致。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在卫千俞面前,扭了扭左手腕,将那块黑表脱下,不等卫千俞反应,就握住卫千俞的手。
卫千俞的眼角一跳,面上不动声色,手腕从陈总那儿挣脱出,力道不重,但又恰到好处的传达出一种抗拒,“陈总,这只表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戴黑色不好看。”
话一出口,陈总身边围着的老总们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揶揄着说:“名表而已,陈总是小瞧人了吧!”
陈总的手擎在半空僵了一秒,随后轻笑一声,悠然地拿出两个大红色烫金信封,温柔道:“左边是送你新婚的礼物,右边是我送你的一处承诺,千俞,你还有机会再想想。”
卫千俞饶有兴致地斜睨了下桌案上的两个信封,那暗藏锋锐的猫眼似是漫不经心地一扫而过,亦邪亦正的眼神里带着三分魅惑。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又刺的人心痒痒。
“承诺还是留给别人吧,新婚礼物也重了些,谢谢陈总。”修长的手指向桌面滑去,将两个信封向外推了推。
陈总显然没想到卫千俞是这个态度,声色略显沉郁,“秦志不过是个戏子。你是个有远见的人,应该懂轻重!”
卫千俞平缓无波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快,好整以暇的盯着陈总,微笑道:“戏子也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靠自己闯出来的天地。虽然比不上陈总家世雄厚。不过,我们心安理得。”
“哦,对了,”卫千俞双手负在胸前,翘着二郎腿,脚尖有规律的上下轻点,“听说近期跃娱经营不善,亏损不少。这要是在其他人那儿,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不过普通人哪能比的了您,打个电话,动动嘴,就从您父亲那儿讨来大笔资金,再投再亏。这样得天独厚的实力,确实让人羡慕。”
他的伴侣,还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得天独厚才是娱乐圈生存的制胜秘籍。你身处这个圈子,应该清楚不过,所谓的影帝没了资本支持,能红几年?你猜以前到现在,秦志背后有没有金主,有几个?”
陈总脸上波澜不惊,甚至挂着的笑意更深,但一双幽深的瞳孔炸出芒刺射向卫千俞。
原本默不作声的王总拍了拍陈总的肩,特意站在卫千俞与陈总中间,一副宽慰的姿态,“今天是来送祝福的,说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曾经的事,何必再提嘛。”
这话语调温和如沐春风,但却是让卫千俞心耳如遭针刺。
陈总隐去眼里的寒光,淡淡一笑,“王总说的对。仔细想想王总一个做珠宝生意的,不常涉及娱乐圈,可这些年经手的艺人,比我公司旗下签约的人数都多,应该与秦志是老相识了吧。”
王总淡定地摇头,说了句“谣言而已”,转身对着梳妆台前的助理,低声提醒,“千俞脖子上印,记得遮掩好。免得被媒体拍到,说一些扑风捉影的话,惹他生气。”
一旁等待的助理讨好的笑着答应下来,却在看到卫千俞扫过来的凌厉余光时,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
王总看在眼里,笑意深了几分,这锋芒也就在他卫千俞身上最对味。
“这婚想结就结罢。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如果日后受了委屈,过得不顺,可以随时来找我。累了,就回来。我这里永远向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