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卫千俞的热血快速上涌,脖颈的血管充血的跳动着,声音不难听出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爆裂的情绪。
他自矜傲人,在娱乐圈打拼的几年中,从来都是他身后无数人舔他的颜、他的人,却从没有想过会在新婚当天,被人这样羞辱!
沈听白紧抿双唇,双手刚触及卫千俞的肩膀,想给他安慰,却被卫千俞绝情地拍开,对上卫千俞冷冽的目光时,只好默默垂目。
沈听白早就料到了卫千俞会是这个反应,从早晨一起床,他就一直忐忑不安,可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卫千俞。
“是我的主意!你婚礼来的人都是上层名贵,又又各大媒体聚集,按你的脾气,要是真闹起来……”杜幸川声色平静,话至一半,就被怒气正盛的卫千俞打断。
卫千俞从沙发上猛地弹起,三步一迈地冲到离他最远的杜幸川面前,双手揪着杜幸川的衣领,狠厉的脸逼近他,寒声问:“你这么了解我?你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一个在婚礼当天出轨的渣男说下誓言,这就是为了我好?杜幸川,你是不是自己婚姻不美满,就不想让我过得好!”
杜幸川原本平静不起波澜的脸上,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脸色倏忽阴沉难看,一瞬不瞬地盯着卫千俞几近发疯的眼睛,冷声说:“卫千俞,你现在发疯我不怪你,但我劝你适可而止。”
“千俞,你冷静一点!”沈听白和谢宸一都纷纷起身,一人一边的拦住卫千俞,以免他冲动下做了错事。
卫千俞怒极反笑,松开杜幸川,目光沉沉,“你少用一副教育人的嘴脸和我说话,我不是你科室里的实习生!”
卫千俞赤红的眼里带着讽刺,“杜幸川,你看看自己,活得和寡夫有什么区别?伴侣常年不回家,你一直守着活寡,现在倒教育起我了?”
话一出口,沈听白和谢宸一的目光纷纷眺向杜幸川。他们知道卫千俞和杜幸川一直以来都是这般的“不和谐”,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但这一次,卫千俞这话是恰好打在了杜幸川的痛点上。
杜幸川眼中倏尔燃起熊熊怒火,努力克制了良久后,冷冷丢了一句“那你自生自灭吧。”,便大步走到门前,摔门而去。
伴着一声关门的巨响,包厢内只剩下卫千俞三人,随之而来的是静默无声的沉寂。
卫千俞在包厢中待了五分钟,环了眼一旁不知所措的沈听白和谢宸一,嘴角噙着抹苦笑,不想再让他们为难,转身出门。
他的呼吸微滞,脑海里像烟花炸开般,脚步虚浮。秦志求婚时说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
他怎么那么傻!那时候他觉得秦志的话,就如同久旱逢甘露般,将他为自己设好的防线与结界一点点撬开。
他从前不信戏子无情,现在倒是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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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千俞如丢了魂般双目无神的走到了一楼,刚准备出门,却被老戚拦了下来。
卫千俞缓缓抬眸,眼里写满了伤感与愤怒,绯红的双目里泪水盈盈,却硬撑着一滴也没有坠下。
老戚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卫千俞,轻叹一声后,宽厚的手掌在卫千俞的肩上拍了拍。
卫千俞苦笑,“你都听见了?”
老戚点头,在写字板上写下,“今天的话有些过分了。”
卫千俞昂头,疲惫的闭上双眼,“你了解我的,我最恨的就是背叛与欺瞒!杜幸川如果早些告诉我这件事,这个婚我大可以不结!”
“现在倒好,婚礼当天就被扣了绿帽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卫千俞随手在吧台上取了一个倒扣着的玻璃杯,胡乱抓了一瓶酒,倒了满杯,一口灌进嘴里。
酒气瞬间冲上头顶,而心里却一片酸楚。卫千俞抬手狠狠擦拭了嘴角,眼里充满不甘,“人的一生能结几次婚?能有多少豁出去的勇气,将自己心甘情愿地托付给一个人?能有多少纯真去愿意相信真爱的存在?你告诉我老戚!”
老戚缓缓眨眼,像抚摸自己疼惜的孩子般摸了摸卫千俞的脸,写下:“你和秦志的事,我不多做评价,秦志不懂得珍惜你,是他的损失。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得给杜幸川道歉。”
老戚:“小情小爱终究抵不过生死挚交。”
卫千俞攥紧玻璃杯的五指逐渐松开,撂起桌上的烈酒又倒了一杯,昂头一饮而尽,大步迈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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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沈听白二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后,谢宸一低声道:“听白哥,这可咋搞?”
沈听白耸肩,轻叹一口气,“我倒不是很担心他俩的关系,他们从小就是这样,相爱相杀了这么多年,过几天自然就好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千俞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错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