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选择,他是不是就能选择逃避这样的命运?自他记事起,便发现了自己与王室其他人最大的不同——齐氏族人都有一双碧色的瞳。
江玉儿时记忆中的母妃是模糊的,唯独那双眼睛,满是泪水的、忧伤的眼睛。
母妃…就像埋在江玉心中的一根针,一想起她,便是一阵刺痛。
江玉瞳色逐渐暗沉,燕七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江玉一顿。
“嗯?”他转眼看她,黑色的眸子蒙着忧伤之意。
看来江玉并非是燕七想象中的风光公子,他的心思这么重,燕七早就说过…她觉得江玉很寂寞。寂寞,或者可以说是孤独,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独。
她真恨自己…就是不争气!明明是他说两不相欠,可看见他那张满是忧伤的样子,只觉得抓心挠肝的难过,燕七脸上神色复杂,张口似是想问点什么,却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
“有什么话想说?”看着她的神色,江玉轻问。
舔了舔嘴唇,燕七小声道;“你母妃在南晋王宫?”
面上一僵,江玉又苦笑摇头,“我很小的时候她便不在了。她死后没多久,我就跟着师傅离开了王宫。”
原来跟自己一样…燕七叹气,“你也自小没了娘,但终归是比我强…你还个爹。”
爹?
别开头,江玉冷笑了一声。
燕七看他反应有些奇怪,盯着他皱眉道:“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齐玉?还是…咱这种身份不能叫您名讳?”
“燕七,没有齐玉,也没有郡王,”江玉垂下眸,“我就是江玉。”
燕七怔了怔,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江玉有些疲惫的半躺下靠在床头,笑了笑,道:“在你面前,我只是江玉。你我之间,不要再提身份。”
不提身份?说得容易,燕七笑道:“上次您的护卫差点儿杀了我,您这是忘了?”
“以后不会。”江玉沉声道,“但是你们日后行事要小心,赵治恐怕已经知道我与你们有所牵连,他只敢派人盯着元宝山,却未真动手,说明暂时还有所顾忌。”
“你是说盯梢的那赵丞相的人?”燕七惊道。
斜眼看着她,江玉道:“你以为呢?朝廷里现在忙成一团乱麻,谁还会有精力去盯着元宝山?”
燕七咬牙,“真是冤家路窄!他是北楚的丞相,这是又投靠到你们南晋了?”
江玉笑笑,点头却未语。
“难怪,若是他那就说得通了。”燕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跟着他靠在床头上,继续道:“他一定知道白玉镜是元宝山劫走的。”
江玉看着她,解释道:“赵治刚投靠南晋,虽说立了功劳,可毕竟是前朝旧臣,想获得世子的信任,所以才这般帮他寻找白玉镜。”
燕七不解,“白玉镜既然在你这里,你为何不拿出来给你哥哥就是?”
江玉冷了脸看着前方,“他现在还代表不了南晋,他的意思也未必是父王的意思。”
这么复杂?燕七感觉脑子有点乱…挠挠后脑勺,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道:“江玉,你不会想当大王吧?”
江玉被她说的一愣,忽然笑起来,“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想当大王,燕七,我永远不会坐上那个位置,我也不想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