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叫红石，是个热闹的地方。

不光有商超、KTV，还有电影院和健身房。

从文明新村出发，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期间会经过一条很漂亮的河道。

红石镇靠近岷江，水系发达，近年来，政府为了加强城乡规划建设的发展，把河道两侧的乱草丛生重新整治了一遍，铺上了栈道，栽上了植物。冬季里难得的香气，是来自河岸边的那一排排腊梅树，不需要近前细闻，也能满鼻生香。

两个男孩坐在后排，谷巳起初总是有意无意地趴在边晨的靠背上问东问西，边晨不耐，但也会捡几个可有可无的问题回答。

后来车子进入了河岸大道，谷巳终于不再缠着她问东问西，转而去问身边的周砚；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呀？”

周砚虽然不是园艺专业毕业，但在他当一块砖的这一年里，还是了解了不少植物，恰巧就有腊梅，给谷巳讲起来也颇为得心应手；

“这是腊梅的香味，难道美国没有吗？我记得加州有一个腊梅科的原生品种，不过是夏天开花的，就叫加州夏腊梅，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闻过。”转眼又想了想，可能是怕谷巳听不懂腊梅，又解释了一下；“除了我刚刚说的加州夏腊梅之外，大部分腊梅都是我们中国的原生品种，只不过被国外引种栽培后，有了个英文名叫winter sweet，冬天的甜蜜，是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啊？你如果仔细闻，或许还能闻到一点甜甜的带有杏仁的味道。”

谷巳果然记住了英文名，还挨着车窗往外嗅了嗅，转头老实回答：“winter sweet ？可我并没有闻到甜甜的杏仁的味道。”末了才想起周砚说到了加州，于是又讪讪地回；“我出生在美东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市，上大学又在纽约，所以重来都没有去过美西，你说的腊梅美国应该是有的吧！至于加州夏腊梅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前排的边晨其实也在听，她是园艺小白，又是出生在腊梅开放的季节，虽然喜欢腊梅，但并不了解，在周砚讲到还能闻到甜甜的味道时，也悄悄地闻过，但没有那样的感觉。

“甜不甜的，也可能只是一个噱头而已。”周砚又说：“我们从事的是园艺工作，在给外人科普的同时，其实也是在自我学习嘛！”

边晨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嗯！也算是认可。

周砚的科普还没有结束；“腊梅虽然也带梅字，可是它跟梅花并不是一个科属，前者是腊梅科属，后者则是蔷薇科属。《本草纲目》里也有写；‘腊梅花，味甘，微苦，采花炸熟，水浸淘净，油盐调食’，所以它是可以食用的，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谷巳是听不懂《本草纲目》里那些文言文，但能听懂可以食用的。

那一点点讪讪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又开始好奇起来；“那是不是我们可以吃这个花？那周砚你会做吗？”

就连边晨都开始好奇起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一副我也在等你回答的样子。

这下就该轮到周砚尴尬了；“我当然不会做啦，现在还有谁没事去采腊梅花吃啊，我就是在给你们科普，科普而已，哈哈哈哈…”

………

车子进入红石，边晨问周砚要去哪里逛。

周砚一时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就去看旁边的谷巳；“你有什么想法吗？”

谷巳第一次来红石，又是个带口音的ABC，一副周砚你是不是不该问我的表情，可脑子瞬时一转，又问边晨；“喂！边晨…边晨姐，你去哪里逛啊？”

谷巳本来想直接喊边晨的，可转念之间，怕边晨又觉得他不礼貌，才加了个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