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才注意到这位学院派的存在,都有些悻悻然,这位老师其实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冲锋衣,一条牛仔裤有些泛白,脚上穿了一双户外鞋,戴一副金边眼镜,五官很立体,尤其是一双眼睛,很大,他的眼角是向下垂的,不笑的时候,让人以为这是一位戴着眼镜的流氓兔先生,一旦笑起来,眼睛就会眯成缝,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看起来很亲切。
他挪过来时正好是吴维在说,可那会大家正全神贯注的想辩词,就连边晨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既然有更专业的人在,也就不需要她这样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评委,干脆请求;“老师,您能作为大家的评委,说说您的意见吗?”
老师笑笑,客气回应;“你们不是都说得挺好的吗?我可以只作为旁听者,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发言的。”
这话说的,栗姗姗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以她这样刚出入社会的内向性格,还没有完全摆脱校园里那股对于教师的敬畏感,以往都是当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观察者,这么公然被抬到了众人面前演讲,她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腔,更不要说还要在一个老师面前辩论。
周砚也加入了游说的行列;“老师,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您给我们讲讲吧,反正也是大家闹着玩的,不然这一路上也太无聊了。”
老师有些松动的迹象,迟疑片刻,说:“我叫魏哲,是四川农业大学成都校区的老师,被恒哥赶鸭子上架临时跟着你们去川西,因为我主要是做高原植物生态研究工作,如果你们觉得我可以加入你们的讨论,那将是我的荣幸。”
魏老师似乎很符合大多数人心中对于完美教师的想象,金边眼镜显斯文,语气礼貌温和显沉着,长相嘛?好像还是有点帅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结婚,或者有没有女朋友?一会要去找伊衣打听打听才行。
以上是张微微的心理活动。
有了魏哲的加入,边晨就彻底成了旁观者,但辩论已经过了白热化的阶段,魏哲多数时候只是在旁听,只有双方把立论跑偏时,他才会出声拉回来。
当大巴开到都江堰休息时,这场辩论赛才彻底结束,最终不是谁赢谁输的结果,魏哲给了一段总结发言还挺让边晨触动的;
“植物学是一门太过于庞大和精细的学科,从它的诞生到发展,一直都是我们人类正在研究和探索的过程,我们之所以好好的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是因为有了植物供给给我们足够多的氧气,借着它们的滋养,我们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和探索它们,就像是一个圆,从开始到结束,就是一个生命往复的循环过程,你们热爱植物,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去认识它们,我作为一个植物学研究者,其实很高兴。”
“原本山川,极命草木。”魏哲说:“我想把这段话分享给你们,希望你们继续在喜爱植物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