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吞了吞唾沫:“今天有个混混说漏了嘴,说背后是沈家的人…”
“沈家?”骆方舟皱眉:“沈家什么时候也掺和地痞混混的事了?”
钱二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哪里知道:“骆哥,这沈家可是华瑞商会六大家族之一,要是真的,我们可得罪不起…”
“他沈家有沈家的规矩,道上有道上规矩,是他沈家管不着的。”骆方舟冷哼一声:“等我去会会他。”
他回店里叮嘱两个小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自己吃,下午四点我要是还没回来,就早点关门。”今天周末,时晏不用上学。
他又特地跟安白说了几句:“小白哥儿,我的人有在附近盯着,如果有人找事,你不要急着动手。”这孩子下手狠,万一闹了人命,就不太好办。
安白点头,算是应他。
骆方舟咬着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又离开。
钱二往店里看了眼,跟上去:“骆哥,那俩小孩儿谁啊,让你亲自天天送饭,还喊哥?”
“别小看他们。”骆方舟余光瞥过店里:“那银发少年,五十个你都打不过。”他叮嘱:“他救过我的命,你们以后见到也都给我放尊重点。”
那年,他年少轻狂,满腔中二热血,被人忽悠着去境外参兵,那边三天两头打仗,战况惨烈,每天都有无数人死,他后悔害怕但根本逃不掉,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过着提心吊胆的惊恐日子。
没多久,上边派遣了一个队伍出去做特别任务,他被当了活诱饵吊那沙丘野狼,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狼群分食,绝望至极时,一队雇佣兵出现,把他从群狼中救了下来。
他当时都害怕的死都不想再回战场,就花钱求这些雇佣兵带自己回国,那群雇佣兵老大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出手救自己这个银发少年也只有十三四左右,他只听那少女的话。
那少女收了他八万块,一路救他无数次,把他安全完整的带了回来,他被折服,认了那少女当老大,后来跟着出去冒过几次险,心境才彻底被磨练出来。
对于比自己年纪小的安白,他是打心底敬让,喊声小白哥儿,半点都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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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宋家庄园。
宋老爷子从通宝斋回来,请了时荞去主楼客厅谈话。
他笑呵呵的:“这里没外人,这砚台是真是假,时小姐可以说实话了。”
时荞坐在单独沙发上,清冽音色里没什么多余情绪:“我一早就跟宋老爷子说过,我不会鉴定古董,只是拿钱办事。”
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宋老爷子眯了眯眼睛:“堂堂夜蔷大名,时小姐在这就不用藏拙了。”
“说来不怕宋老爷子笑话。”时荞笑的漫不经心:“当年斗宝是老师故意输给我,并非我靠实力赢,江湖之名也不过是被人夸大而已。”
夜蔷的名誉毁不毁都无所谓,老头说了,天塌了也会有人给她顶着,早晚都会被拆穿,不如她自己拆。
想试探她,那她就让宋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吗…”宋老爷子将信将疑。
“宋老爷子若不信可去问我老师。”时荞胳膊撑在沙发扶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手机:“宋老爷子应该不会赖账吧?”
“当然不会。”
目送时荞出去,宋老爷子开口问身后站着的管家:“寒玉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伤到内脏。”管家摇头,恭声道:“但骨折的手要养上几个月,可能要住半个月的院。”
“封桀,他还真是人如其名,桀骜不驯,凶狠暴逆,竟然真敢在宋家地盘上打宋家的少爷。”宋老爷子眼底凝了冷意:“在京城人人怕他避如蛇蝎,这里可是洛京,封家不管,我这把老骨头替他管管。”
管家抬头,小心翼翼问:“老爷,你是想…”
宋老爷子眼底划过算计:“能让他在乎的人,不管跟穆家有没有关系,既然来了洛京,就别想那么容易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