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妈妈以死相逼,爸爸松了口。
那之后,阿窈就住在他的房间里,他跟阿窈睡在一起,他要保护阿窈。
阿窈开始长大,他教阿窈识字读书,偷偷给阿窈买玩具,阿窈很乖,每次拿到新玩具,都会亲他一下。
阿窈还把自己出生就带着的一枚铜钱送给了他,悄悄告诉他,这是宝藏的钥匙。
他没信,但他收了。
那是阿窈送给他的礼物。
妈妈说,他长大后是要娶阿窈的。
他喜欢阿窈,所以他愿意娶阿窈。
很快,阿窈到了五岁,外边的人都想害阿窈,包括爸爸,阿窈不能去上幼儿园,他让人在自己住的地方给阿窈建了个游乐场。
可游乐场建好那天,阿窈不见了。
他疯了一样去找,没有任何踪迹。
他去问妈妈,妈妈只抱着他哭,什么都不说。
他去找爸爸,那天爸爸第一次打了他,被打掉了一颗牙,流了好多血。
他没保护好阿窈。
他一定要变的强大,去找到阿窈,替阿窈报仇,哪怕那个敌人是他爸爸。
那年,他十岁。
“醒醒。”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肩和胳膊上的刺痛穿心,所有画面变得支离破碎后,又恢复一片黑暗。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皆是白色。
看躺着的人那双潋滟着茫然和些许水光的桃花眼,宋寒山面无表情的把手从他伤口上挪开:“你做噩梦了。”
刚才他一直在喊阿窈,脸狰狞的不行。
怎么叫都不醒,他就动了手。
封桀又闭上眼睛。
他很久没做梦了。
很久很久没有做关于小时候的梦了。
阿窈也好,时荞也好,最起码她还活着,她回来了,不是吗?
再睁开眼睛,封桀眼底一片清明,虚白无色的俊美面容,像溺水的水仙花,恹恹无力:“我饿了。”
“毕寥已经去买饭了。”宋寒山把床给他摇起来,又去把窗户打开一半,让清晨的暖阳撒进来:“封家来人了,你可要见?”
封桀扯了扯旁边输水管,阴影下埋着的眼睛黑眸如潭,微上挑的眼稍隽着摄人的寒气:“来看我这根插在他们心尖上的刺断没断?”
“你这根刺可是千年寒铁造的,不是那么容易断的。”宋寒山坐在床边,拿水果刀削苹果:“不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样的,得遗百万年。”
病房的门被推开,脸上贴着创可贴的毕廖提着银色保温桶和两个双层饭盒进来,边往里边走边往外边廊上看,面上带着古怪。
他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看看封桀看看宋寒山又看门外,嘴巴张了合,合了张,纠纠结结,犹犹豫豫。
封桀捏了块苹果扔嘴里,语气不耐:“有屁就放。”
毕寥吞了吞口水,下定了决心,凑过去小声嘀咕:“爷,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时小姐在门口站着,好像站的有一会儿了…”虽然带着帽子披着头发,但他就是认出来了:“她看见我过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