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吃粉的动作顿了一下,微抬了抬头,草帽的阴影下看不太清轮廓,但能看见那张脸上的胡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没修剪过的头发有些过长,像杂草一样乱糟糟堆在脖子里。
鼻梁很高。
一双眼睛微微上翻,眼白多余黑眼珠,猛一看有些吓人,像个老大叔,看不出确切年龄。
他问:“那个人是谁?”
时荞眯了眯眼:“你知道的。”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老板,你这是假的。”
“谁说的?我这货真价实。”
“谁敢在这卖假货,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的…”
“去叫安保。”
像是发生了什么干戈,那些人在厮打吵架。
他们喊那些‘鬼将’喊安保。
不过也的确合适。
月桐又来了兴趣,往那边跑:“我去看看热闹。”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离开,摊子里的男人推了推草帽:“她怎么还是一副天塌下来,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时荞笑了笑:“一路过来,还能保持着几分天真活泼其实也挺好的。”
天真?呵!
男人盘腿坐正身子,嗤笑:“她那可不是天真。”
大草原上的野狮子看到她都跑,说她天真都是对天真这俩字的侮辱。
“祭野,”时荞不想跟他多谈月桐的事,晃了晃手里的信,回正题:“送不送?”
祭野,是他的名字。
名怪,人怪,样貌怪,性子脾气也怪。
除了时荞会叫他名字之外,旁人基本都以‘怪人’这两个字称呼他。
他推了推草帽:“钱先给一半。”
“好。”
听时荞应了,祭野把最后一口粉吃掉,用衣袖抹了把嘴,伸手夹过信随手塞进怀里,开始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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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鬼市入口封锁,只能进不能出引起了点儿躁动之外,之后的鬼市就很平静。
那些刺杀抢东西的人都没再出现。
时间走到清晨六点。
无聊到在跳台阶的月桐,打了第n个哈欠:“他真的会来吗?”
“会的。”时荞没半点倦意。
“可这都一夜了…”别说鸟,连根鸟毛都没见着,是该说老爷子的宝贝不值钱了,还是那只鸟的眼界更高了?
“杀人了!杀人了!”
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大喊大叫声。
与此同时,时荞手机响了。
是宿池打过来的:“封桀被人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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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昏暗的巷子角里。
封桀半靠着墙坐在地上,桃花眼紧闭,面色泛白,额头满是细密汗珠,垂在身前的胳膊衣袖已经被撕开,上边伤痕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