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后,月桐和宿池回来,身上风衣带着污渍,满身的风雪,手里提着个银色箱子。
时荞掀开眼睑:“遇到麻烦了?”
月桐把箱子递给她:“就入京的时候遇到零儿麻烦。”
秦清淮接过箱子:“封桀现在的情况,药根本吃不下去。”
时荞:“那就注射。”
秦清淮没急着打开箱子了。
他侧头看着身边的时荞,对上那双清冷的凤眸,摘下眼镜,用自己最真实的模样盯着她,问:“如果他死了,你会如何?”
时荞端着杯子的手微紧,卷长的羽睫垂下又扬起,坚定认真:“那我就替他报仇,结束一切后,陪他长眠。”
陪他长眠。
秦清淮心头又是一颤,更多是苦涩。
明知道答案,却还抱着希冀去问。
他想从她嘴里到不来安慰自己还有机会吗?
现在他明白了,时荞并非是不懂情爱,而是她的情爱都已经给了某个人。
那份感情在灰烬里野蛮生长,任什么也不可熄灭。
“我一定尽力。”秦清淮提着箱子起身去消毒。
每次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封桀都会出事在生死的边缘,他每次都在心里挣扎,一面是希冀封桀活着,另外一面是希望封桀死。
封桀活着,时荞才不会难过。
封桀死了,时荞才不会有羁绊。
他就有机会,可以强行履行他们那所谓的婚约。
所以,那两个在自己脑子里的辩论,后者超过了前者。
所以,才有数次时荞“师兄,不要让我失望”的警告。
这次,若不是他先出口自己会尽力,时荞也一样会出那句话。
她不是不信任自己,是怕自己被那份浓厚的情迷失心智,因为他真的会那样做。
而每次,封桀都会活过来。
现在,他问出了口,有了答案。
封桀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再开心。
看着他的背影,时荞垂下眸子,她从最初就跟秦清淮的清楚,她不可能去爱谁,那份婚约,不过是师父强行定的,如果她当时不同意,秦清淮会死,时晏安白都会死,也仅于此。
但最后,封桀还是又出现在她身边,纠缠在她的生活里,成为她生命里唯一的意外。
封振荣晚上的时候离开了,宿池和骆方舟一起去查这场爆炸的事了,月桐在医院陪着时荞。
次日清晨四点半,病房里传出警报铃,一直守着的秦清淮立刻去查看,又给封桀注射了一支特效药剂后,出来跟时荞:“死不了了。”
时荞彻底放下一颗心。
那个特效药效果很好,封桀身上的伤都加快了愈合,仅两,封桀病情就大好,可以保持清醒。
“这个特效药效果太可怕,如果让别人发现,一定会引发上层震动,拿去做研究,甚至可能会逼迫我们交出配方和研究所。”秦清淮单独跟时荞:“封桀这边一直都是我亲手照顾,医院这些人谁也没亲手碰过,被我找借口糊弄过去了。”
时荞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
她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边病床上躺着的人,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师兄,不要让封振荣来看他,谁也不能。”
“我明白你的顾虑。”秦清淮侧头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有些事,该结束了。”时荞深吐了口气:“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只管放手去做吧。”秦清淮揉了揉她脑袋,温柔似水:“师父那边我替你撑着,等结束,我们一起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