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寂跟古蔺齐齐抬起目光,看向了城门方向。
冰昴重新跳到了华寂肩膀,眉心闪着一点星光。
“是时候了。”
华寂呢喃,一步向前,他的身影就到了慕容雪慕房前。
缩地成寸,这乃是高手的手段!
整个醉拂楼的姑娘们都用看待仙人的目光看着华寂的背影。
“雪慕,我们该离开了。”
房内没有动静,华寂皱眉,推开房门,看到慕容雪慕躺在床,床边坐着妖娆成熟的敏姨,后者手中拿着挤干的毛巾,正在给雪慕擦着嘴角的酒水。
“他睡着了。”敏姨轻声说道。
华寂深深看了眼妇人,说道:“你不该这么做,雪慕需要这次磨砺。”
敏姨没有之前的拿着拘谨跟魅惑,而是抚摸着慕容雪慕的脸庞,痴痴道:“这孩子从小受了太多苦,每次心生委屈都会来我这里,一睡就是一整天。”
华寂摇头,说道:“现在不比以往了,他是整个慕容家的希望,绝对不能沉溺在温柔乡里,江湖广阔,大道无边,追求的东西太多,太难,他已经荒废了不少时光,如今不能继续下去了。”
“可这孩子真的很苦啊。”
华寂面露嘲讽,说道:“苦?我从三岁开始就学着打铁,每次都要到深夜,第二天两个臂膀重的连碗筷都拿不了,除外还有方战、循礼、国律、社学等着我去读,一刻不能停歇,作为一个男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人,如果今日再不让他回家,等到若干年后,他还有什么资本争夺慕容蛟龙之位?而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安稳过日子,就连生命都没有保障,你喜欢了这小子这么多年,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我……”敏姨脸色带着羞愧,不是因为华寂的肺腑之言,而是那句她喜欢慕容雪慕。
后者是大家族的希望,年仅十八岁,而前者只是个四十的妇人,而且还是青楼女子,怎么走都不会有结果的。
“你盘根铜雀城这么多年,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雪慕如果今日不回,那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而他的大哥也会因此英年早逝,如此惨状,你不心疼?”
敏姨心中发疼,华寂站在那里沉默,忽然对着睡着的慕容雪慕道:“慕容雏凤来了,二夫人也来了,你哥哥会经历些什么,难道这些年你都没有察觉?他为什么会如此不顾后果的教你练武,你难道心中就没有一点数?毕竟是亲兄弟,血脉情深,他的痛苦想必你在某个夜里,心也会疼吧?”
敏姨看了眼熟睡的慕容雪慕,欲言又止。
“别告诉我你他娘的真的睡着了,老子现在深浅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万一喊你起床的时候出手重了点,把你细胳膊细腿弄折了可别怪我。”
躺在床的雪慕依旧不动,华寂向前一步,屋内狂风大作,桌椅瓷器,画卷帘布纷纷碎裂,窒息的压力让整个醉拂楼的人都感受到了。
敏姨一脸痛苦,大口喘气,胸前的雪白也随着喘气不断起伏。
华寂实在忍不下去了,说了这么多慕容雪慕还没有反应,这让华寂有些生气。
此刻,气息凝重,敏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吸入的气也越来越少。
“起来,不然,她死。”
“够了!”
一声充满痛苦的喝声传来,房内风云骤停,敏姨浑身香汗淋漓,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与此同时,慕容雪慕终于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泪水,他张了张嘴,转头看向了华寂,眼泪顺着眼眶滑到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为什么你们都在逼我?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只想当个纨绔,不想卷入世家泥潭中。”
敏姨见此心就被人揪住了般,趴到了床边,紧张道:“雪慕,你不必如此,你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到你,我在朝廷……”
话没说完,就被华寂冷声打破:“朝廷?醉拂楼只能算是朝廷的走狗,你只是一介接线人,有我堂堂冠威候在,没人敢帮你。”
妇人没有任何惊讶,只有绝望,她醉拂楼消息网广泛,怎么会不知面前的少年正是华都煌煌冠威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