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园内有无数的阁楼，每个阁楼都各有特点，要么香气四溢，要么乐曲流淌，每个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阁楼。

但这会儿，季园里不再飘香奏乐，而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整个季园就如坟场，不断有鲜血从阁楼中渗出。

嘎吱……

嘎吱……

开门声不绝于耳，那平日里显得安详的声音此刻变得有些刺耳恐怖。

一位位着锦穿罗的美艳女子从阁楼中相继走出，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颗血腥的头颅。

每个头颅的眼睛都是瞪得老大，看来还是不敢相信平时温顺可人的姑娘们怎么会手持屠刀。

这些都是南玄全部的风尘女子，他们眼中带着冷漠，对世俗，不，对男人的冷漠。

“怎么样？这样的奴家还算一个好人吗？”

“你！”

秦青大怒，腰间的剑发出铮鸣，剑气立刻萦绕九霄，割得那些阁楼满是剑痕。

“生气了？”花念昔笑道，笑容带着残忍，指着那些头颅道：“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我数数啊，一，二，三，四……呀，怎么才一百三十七人？有些少了，梅花，落泥，飞绿，你们再去季园外杀些……”

“够了！花念昔！”

秦青怒喝，震得人耳膜发疼，他心中后悔不已，自己就不该来这季园，也不该来这南玄。

但师父已经八年没有祭拜，师兄的消息也在风雪盟，他不得不来。

“不够！我杀的人越多，你就会越注意我！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花念昔竭斯底里的吼着，声音带着绝望跟疯狂。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可以等八年，十年，不见还好，若见了，这埋藏数年的种种情绪都会一股脑爆发，会做出什么，天晓得。

“当年的事情我是我错了，你放过我。”

花念昔表情一僵，叫道：“你没错！你怎么可以错？你本该就娶我的，你没错！”

看着当年美丽的女子被自己折磨成这样，秦青心如刀割，但奈何自己身负的东西太多，已经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念昔，今日……”

“你……你叫我什么？念昔？哈哈哈哈……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过我了，我想想，有二十年了吧？”花念昔很开心，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如百花盛开，美的不可方物。

“你……”

“你走吧，从今日起，我会努力忘记你，你已经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南玄剑仙了。”

花念昔闭了眼睛，不再看秦青一眼，那周围的女子也都开始扭曲，空间顿时破碎，又恢复到了当初那个模样。

亭台楼阁，鸟语花香，细水长流，哪有什么血腥的头颅。

是啊，能创出百花药典的人，怎么会是滥杀无辜的人。

秦青欲言又止，只能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今后会给你个交代，我秦青说话算话。”

等到秦青离开后，花念昔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他离去的方向，轻声道：“我等着。”

在阁楼中，始终有一位女子抱着琵琶，满眼悲伤的唱着：

爱人离，空惆怅。

不知愁，难离苦。

花情谷，少年剑。

一曲歌，一杯酒。

孤守城，江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