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茉绥仰头看着他,唇角笑意渐渐敛去。
“为什么不叫外卖?你们平时不都是叫外卖的吗?”她执拗地再次问道。
乔西越垂头盯着她,没有说话。
怀里的女人妆容精致,TomFord16号色口红将她的唇瓣勾勒得娇艳欲滴。精致的眼线微微从睫毛根部晕开,平添几分妩媚。
“绥绥……”
池茉绥放开了他,打断道:“你别说了。”
乔西越看着她从茶几上捞起手机,随后坐到了沙发的最右侧。
“是池旭泽跟你说的?”乔西越走到她面前,语气平稳。
池茉绥静默了一瞬,接着突然从沙发上站起,顺手把靠枕丢到了他的身上。
乔西越一把接过靠枕,侧身把它放回原位,又揉了揉眉心:“别闹了,绥绥。”
“我跟你闹了吗?”池茉绥冷笑一声,随后气冲冲地走进卧室,抱起自己的枕头,又狠狠地踏着地板走了出来。
“你自己睡吧!”她甩下一句话后进了辅卧,“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乔西越看着紧闭的门,轻叹一声,走过去叩了叩木门:“绥绥。”
池茉绥正抱着自己的枕头坐在床上,听到声音后,她冲门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三次敲击后,门外终于没了动静。
池茉绥又坐着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悄悄溜了出去。
她倒是想果断酷炫地再不出去、再不理睬乔西越,奈何她的手机、包包、睡衣和药都在外面,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客厅拿上手机和包,她一把推开主卧的门,便瞧见惹她生气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床上,安安心心地用笔记本电脑写着paper。
听到声音,乔西越抬头看向她,笔记本屏幕照在他的银丝边眼镜上,折射出蓝色的光芒。
池茉绥冷着脸,也没有和他说话,兀自走向另一侧的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药,便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窗外逐渐被夜色笼罩,池茉绥坐在飘窗上,双手抱紧蜷起的膝盖,侧头望着楼下的风景。
有几个小孩正在花园里你追我赶,一边跑一边笑闹着。他们身后,几位家长正大吼着“回家吃饭”。
池茉绥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唯一进到胃里的食物就是那杯冰美式。
似乎是与她的大脑有感应一般,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她就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痉挛。
没有丝毫慌张,她从容不迫地找出刚从主卧拿来的达喜,扳了两颗下来,扔到嘴里嚼碎。接着,她又倒出两粒褪黑素,混合着满嘴清凉的药碎一起咽了下去。
褪黑素似乎卡在了喉咙处,她蹙着眉揉揉喉咙,又灌了一大口水,随后转身上了床。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好像看见对面墙上的盾牌鱼游动了起来,正追逐着一只白兔。
真是只傻兔子,没事儿跳到水里干什么呢?
*
第二天到公司,池茉绥又在门口碰见了小助理。
池茉绥盯着她看了两秒,率先开口:“你不要告诉我,池旭泽又不见了。”
小助理赶忙摇头,一边将手中插着塑料吸管的冰美式递给她,一边道:“不是,今天是董事长。”
“董事长不见了?”池茉绥喝了口冰美式,挑眉问。
“没有没有,”小助理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仿佛被她的话给吓到了,“董事长来了,在会议室等您。”
“我知道了,”池茉绥随手把冰美式递给她,“帮我放到办公桌上吧。”
她径直走向会议室,刚想推门,手势却突然一变,转而反过来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门内传出声音。
她推门走进去,便瞧见池英杰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上。
“董事长。”她冲他点了下头,顺手关上了门。
池英杰面前没有摆任何东西,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坐在那儿,让池茉绥猜不出他来南山的目的。
她想笑着对他说一句“大领导一时兴起下来视察啦”,却碍于两人关系实在不太熟,只得微笑着问:“您怎么来啦?”
池英杰看着眼前的女儿,只觉得她真是越来越像自己那位故去的前妻了。
于是乎,已经到嘴边的话被他给改了:“你最近去看你妈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