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源想到刚才那群女生议论周知来自离异家庭的事情,突然灵光一现,瞪大了眼睛。
“周知他爸??!”邢源只做口型不说话,嘴巴惊讶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果然看见李家谕的脸黑到了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邢源这会儿问出了声,他忽然有些生无可恋,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和你一样,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李家谕声音凉凉的,终于说了回教室后的第一句话。
……
邢源忽然想到周知当初不参加物理小组时的表情,想到她死咬着就的不肯给李家谕打票的情形,想到她每次对上李家谕时那种杀父仇人的眼神,他一把靠在椅背上。
“卧槽……怪不得呢,原来答案在这呢。”
李家谕回到家的时候,林敏薇正在和家里的阿姨给李家谕煲汤,两人正在谈论火候的时候,只看见李家谕风一样的旋进来,蹬蹬蹬蹬跑跑上楼,然后“咣”的一声关上门了。
林敏薇和阿姨面面相觑。
阿姨看了看时钟,有些尴尬的开口:“家谕……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
林敏薇是江南人,年近四十,却保持的南方女子的温糯感,粉面杏目自有神韵,此刻看着楼上微微的蹙眉,不明白向来无声无息的的儿子这是怎么了,她冲着阿姨摇摇头,指指楼上:“王姐,你看着火点,我上去看看。”
上去敲了半天门却没有回应,伸手一转,得,门锁死了,正要转身时,门确咣的一声自己开了,高高的少年直直的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少见的颓丧,眼睛有些红的看着她。
“妈,家宁姐是不是要结婚了?”李家谕上来劈头盖脸的问。
“啊?”林敏薇一愣,没想到儿子会问着这个,“是啊,怎么了……”
从小到大儿子就凡事都有自己的规划,每一步都走的很独立,很少让她操心,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罕见。
李家谕摆手没接她的话茬,接着问:“跟谁?”
“听说是一个小老板,年纪也比家宁大些,你大伯母先前死活不同意的,谁知……”
林敏薇及时的止住了话题,儿子也大了,未婚先孕的事情总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了。
“叫什么?”李家谕迫切的问。
有些事情呼之欲出,更何况聪明如他,可是没确定前却总抱着侥幸心理。
万一不是呢,万一是她搞错了呢……
林敏薇皱起眉努力思索:“叫什么来着?一时之间还真叫不上来了。”
李家谕蹙着眉,紧紧的盯着林敏薇的嘴,过了好久,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声音凉凉的提醒:“是不是姓周。”
“对,对,姓周,叫周庆良,前两天刚刚送过请柬来,说是要下个月举行婚礼,请柬还在我房里放着的呢……”
林敏薇发现儿子的眼中的光迅速的灭了下去,他转过身,摆摆手,又将门关了起来。
周……周庆良。
这就对了。
李家谕想起周知无论如何都不给他投票的夜晚,在忽明忽暗的走廊上,她周知愤然转身,迈出去几步,又停下了。
“我叫周知。”她咬着嘴唇,直视着他的眼睛,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众所周知的周知。”
“你最好能记住。”
呵呵,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暗示他了,众所周知,只有他傻傻的不知道。
还有第一次在老薛的办公室碰到她,偷听到她说不愿意来一班,他忍不住笑出声。
那个时候,她回头看他一眼,暗含着厌恶,他只是没有注意罢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当时为什么不愿意来一班。
原来,从一开始周知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他,从头到尾跟个傻瓜一样。
顺风顺水的天子骄子李家谕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尊严被踩在脚底下的感受,骄傲如他,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这个夜晚的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