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告别的方式不只有互道再见这一种,有些时候,原谅与容忍,也是一种告别。司南便是以一种极端放纵的形式离开了我,因为说完那句话后,他抽回了被我握住的手,转身便走,再也没有回来过茶楼。
除了握住他手的那一个动作,我并没有其他试图挽留他的行为。我承认他的选择让我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但我也清楚,希望司南能留下来帮我这种事确实是一种幻想。且不说他心中本就存有芥蒂,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注定他不能来帮我。
我了解司南,而且了解得要比他以为的多得多。尽管他一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在我面前,努力避免我对他的了解,但事实上,他这样做只是将自己所有的缺点全部摆放在我的眼前任我浏览而已。
在我的认知里,司南是一个冷漠且倔强的人,同时又非常有原则。虽然他对我放纵宽容,看起来宠爱有加,但我能够得到这种待遇,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赐予了我人形,更重要的是我了解他的底线在哪,并且从不试图去挑战他的底线。
这种相处模式对我们来说是最为合适的,但却也并非是绝对完美。在我与他毫不犹豫地互相撕扯对方的底线的时候,这种模式的弊端便一览无余,而它带来的后果也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我感觉很难受,这种难受并非因为生病而引起的那种疼痛,可以具体到某个器官或是某个部位,它完全寻不到根源,好像就是顺着血液,输送到了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又联合起所有的器官,将它们以一种残暴的手段,拧在一起,然后将我的痛苦放大了无数倍。
我爬上床,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去思考意欲将这些事情嫁祸给石头的人究竟是谁。我一遍一遍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直到夜幕将至,才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