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排好了队,前面的前面一个女人情绪消沉萎靡,她穿着蓝色的防风衣,把防风衣的帽子也带得紧紧的,除了瘦小的身体,眼镜儿,她没有任何特征,就要化作一个病人的符号了。她的先生在旁边一脸严肃。他们走了之后是一位瘦高的老头,老伴儿个子小小,站在旁边等他,他很着急,发着烧,但又很灵活快捷,并没有被病魔吓倒。
医生问他什么门外听不太清,只听他说:“没有,没有,没出过上海。”一边说一边灵巧地摇着头。
询问病史的过程比看病更长,闫雨遥填写了很多个人信息,她看着防护眼罩下医生紫色框框的眼镜儿,心里无限感概:都是一些多么强大的人呢,在这样严峻的时期还坐在这里,看不到他们的不情愿,也看不到他们的一腔热血,他们是冷静的,是日常的,这种日常的冷静中又生出许多了不起。
医生很耐心,告诉她三个检查的流程,让她先去化验血。验血室一出门,就在诊室对角的角落里,医生坐在窗格子里刷手机,见她来了,便把手机放下,手机外面也套着一层塑料防护。
她伸出胳膊,医生拍打一下,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大概表示血管难找,闫雨遥立即提出换只手,医生没有答话,继续找着,她是一个相信自己的业务能力以及有所坚持的人,最后,没太费力,成功地抽出了血。其他的倒是其次,这个身处狭小化验室的医生,驾轻就熟地抽血的过程让闫雨遥又安心了一些。
抽完她就去另一间屋子拍ct,就是棚子进来时左手边的第一间。这个过程很快,因为前面没有人,她印象深刻的是ct操作室里上了岁数的医生手上戴着个大金戒子,看起来跟医生这个职业有点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