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插在口袋里,浅羽温人看着他,“如果你想要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话,可以去找太宰,暗示我是没用的。”
松田西奏愣了一下,他盯着浅羽温人,“那个,我……”
“我对你为什么会想要死去,又为什么会想要加入港口黑手党没有兴趣,作为医生,我的职责只是拯救你的生命而已。”浅羽温人看着他,碧色的眸子里通透又美好,明明浅羽温人的话里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松田西奏依旧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加入港口黑手党也好,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也好,这都是你的事情,也是你的选择。”浅羽温人声音平淡又温和,“我并不负责告诉你这条路的后果是什么,也不会警告你可能出现的挫折,我很期待你的未来。”
松田西奏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一直到浅羽温人将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少年才猛地从病床上跳下来扑过去。
“你是觉得我很虚伪吗?用这种方法来摆脱他们,但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是港口黑手党的话,能够让医者圣心存在在组织内部,甚至可以晋升为干部的港口黑手党一定可以容忍我的存在!”
少年眼中溢满了泪水,“求你了,救救我。”
看上去非常的可怜,但是其实并没有让浅羽温人感觉到有怜惜的情绪。
作为港口黑手党身手最差的干部,浅羽温人在外界的形象一直都是医者圣心,善良和圣父是他的代名词,他从来不会参与港口黑手党黑暗的交易,也从来不会深入战争,他是在病院成长起来的纯白之人。
也是因为如此,很多人都觉得从他这里下手的话会比其他人容易些,毕竟一个纯良之人是最好骗的。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有松田西奏一个人,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浅羽温人并非不了解港口黑手党是个什么组织,或者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港口黑手党的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参与不谈论并不是说明他否认拒绝。
“想要激起别人的同情心的话,我建议你放弃温人,去找中也吧,那个小矮子才是能被你的悲惨遭遇打动的人。”
熟悉的声音响在门口,浅羽温人朝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太宰治靠在那里翻阅着自己之前随手放在护士站台的解剖书,书本已经翻了三分之一,不知道是随手翻到这里还是已经在这里待到翻完了三分之一本书。
对太宰治来说,看一本书的速度永远比想象中还要快。
松田西奏愣了一下,他看着病房门口的人,有些迟疑的开口,“您是?”
“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温人没必要留在这里义务加班,首领又不会给你加班费。”太宰治合上书本,完全无视了松田西奏,将浅羽温人从病房里拉出去,太宰治踩在病院的白炽灯下,看上去有些苍白锐利。
浅羽温人老老实实的被他拉着走,一直走到病院门口,灯光也暗了下来,这时他才开口,“太宰,我没有换衣服。”
“不需要,你不是经常穿着白大褂回家吗?”太宰治呼了口气,“真是糟糕透了,那条粘糊糊的蛞蝓和我炫耀他可以出差到国外去玩儿,于是我直接把他喝醉酒的照片发给了红叶大姐。”
浅羽温人想起昨晚中原中也喝醉后的样子,“中也酒品太差了。”
“对啊!”太宰治认真的点头,“不过温人,你刚才生气了吗?”
“生气?”浅羽温人想了一下,“没有。”
昏黄的灯光下,太宰治转身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翠色的眸子里并没有气愤,甚至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忿,浅羽温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永远都不会生气。
“因为他的伪装太烂?说的也是,我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对方在努力让别人相信自己时的卖力有些好笑。”太宰治叹了口气,他踩上花坛的栏杆,像是孩童一样把栏杆踩的咯吱作响,“你也是这样吗?”
浅羽温人跟着他的脚步,声音平静,“并没有那么多的理由,不生气只是不生气而已。”
“错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在做一件事。”太宰治转头看向浅羽温人,“温人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成为医生的理由,加入黑手党的理由,以及不生气的理由。”
“必须说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需要这样的人。”
“唉?”
浅羽温人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儒雅。
“世界上不只是存在一种人,他的存在是合理的,所以我就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挑挑眉,“那么,做什么事情会让你生气呢?”
“扼杀一个试图和规则抗争的生命。”浅羽温人这样回答,他说:“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的话,我会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