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岐一时语塞,眉心也渐渐皱成一个川字。
“喻之,说不定是你多思了。你平日里虽给人足不出户,不喜言谈的印象。可谁人不知你是被太后和皇帝老儿当眼珠子般细养着长大的,而云王府内奇珍异宝可谓是数不胜数。再加上因为你身体的原因,药方内珍贵药草何止万千。难保有人觊觎那赤焰果的药效,冒险进金陵取药,有恐无法脱身,便雇佣鬼煞门也是有可能的。”
云玄听罢却摇摇头,语气一如竟往的淡然。“绝不会这般简单,不过总归那人是幽州之人,与我也无甚关系。此事我已托付给箫北澈,料想在他的地界,总不会那般不济,什么都查不出吧!”
师岐面色愈加沉重,箫北澈是幽州的澈王殿下,封地末河,是已故幽州孝闵帝的庶皇长子。当初和现已经是幽皇陛下的箫北政争夺皇位,那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无所不用其极。比之夏侯稷与夏侯泽这兄弟两可谓是更急的凶残。
最后,还是出生更加尊贵的箫北政成功夺嫡,稳步登上了那九五之尊之位,自此那澈王殿下就被赐予末河封地,无故不得入皇城。
师岐的脸上闪现一抹犹疑,想了又想还是对着云玄不吐不快。
“你我身处金陵自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由此可推那幽州皇朝也不是何善地。想必比这金陵城中的凶险只多不少,喻之,这般贸然和箫北澈同盟会不会有闪失。”
云玄低垂下眸子,唇边一丝浅笑溢出,似是嘲讽,但又似发自内心的浅然一笑。
“师岐,你可知晓?我最厌恶的就是黑夜,每当我合上双眼沉眠入睡后,都会担忧明日的自己是否还能睁开双眸,继续这人世间的筹谋算计,勾心斗角。”
“喻之,星月阁的闲散之人皆已外出寻药去了,既然找到根源就一定能治好,你万不可自暴自弃,说这些意志消沉之论。”
云玄回眸看着面带关切的师岐,脸上的笑容显得真诚了几分,故作轻松的说道:“大仇还未报,我是不会轻易倒下的。就算是那阎王爷亲自来索我的命,我也要跟着反抗到底。”说道最后云玄竟轻咳了两声,听的直让人觉着胸口发闷。
师岐见状也顾不得旁的了,伸手向着云玄的腕上探去,细细诊了片刻方才收回手。
“要想多活些时日你也要少操点心,不然怕你连跟阎王爷反抗的力气也无。”陡然间师岐话锋一转,“你若是对卓城梁那处不放心,那便派人一起跟到长蒲山脉,下一剂猛药便是。哎,若不是现下我困在宫里抽不开身,便替你跑一趟锻炼腿脚了。”
这话一出,云玄面上倒是闪现一丝异色,连那双深眸都不自觉的染上笑意,颇为语重心长的道:“还是算了吧!你那点功夫去了不是等于送人质给敌国。你我相交一场,委实不想看你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还是安分守在宫里好些。”说完云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加大了,这分明是在挖苦。
云玄此话可绝无半点说假的成分,师岐的医术和武艺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他天生的学医料子,也实属是个武艺废柴。饶是他在努力勤奋的练习,于武功的造诣上也只能是个半吊子,登不上大雅之堂。
师岐面色一红,语带羞怒的道:“个人擅长的皆有不同,武艺不好又有何妨我可以智取胜,伤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