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看了鸿鸣一眼,显然那这种棘手处境并无办法,直接推给身心俱疲的下属。
“那个,那个瑶光啊……”鸿鸣硬着头皮迎上去,“你哥哥武艺高强……”
“才没有!他连《正阳剑谱》都丢了,他本来武功就远差于前辈,只是仰仗着世叔和师父的帮扶才……呜呜……”瑶光既懊恼又伤心,呜咽不止。
“……”这小鬼倒是找的好标杆,他家家主是属于“百年一遇”天才流再加上艰苦卓绝勤奋流的妖怪,普通人如何比的过。那蔺开阳若是听了自家亲弟弟的评价,非要心塞致死不可。
“这个,啊,你们兄弟间难道没有些小约定,可以互相报平安的?去瞧瞧有没有。”瑶光忙将手中冷下来又变成二字的麻纸用明察秋毫之目验看了一遍,破涕为笑:“‘杂’字中‘九’的折勾没有卷起来,我大哥没什么事。”
“……那就好。”鸿鸣叹了一口气,愁苦地揉了一把头发。
瑶光将信收到怀中,哼道,“他就是个照顾不好自己的蠢蛋。”
沈渊打发了小孩离去,冷眼看着为他殷勤更换被褥的鸿鸣:“你如何知道蔺家的家事?”
“我,属下只是一猜罢了。”鸿鸣只觉得蒙受了不白之冤,“属下对家主绝无异心!”沈渊本就不是问罪他,鼻端悠然触到了那种雨后竹叶的香料味,只觉得暗二的嘲讽在心中无论如何也沉不下去。他下意识的捏起衣襟小心的嗅了嗅,的确没有任何味道。
“家主可是要沐浴?”鸿鸣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他的洁症:只是沈渊连着多日都隐忍不发,竟让他将这事断然地抛在脑后。他偷偷睨沈渊的脸色,却未能从那张冷峻飞扬的脸上找到任何情绪。
“找些热水来。”
不多时便有热气腾腾的水和木浴桶送来,还有一套洁净的里衣和厚实的棉服。鸿鸣见到这灰蓝色的棉服就有些怀念。“当年我见家主时穿的便是这种样子的棉服。”那时他在这世间浑浑噩噩的独活,过着地铺穹盖,朝不保夕的日子,混沌间竟只知道奔向沈府。
结果他赌对了,虽然家主并不柔善,但也绝不如宁王一样狠戾骄纵。
时间,分明未曾在这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沈渊瞧着他便木头一般杵在水汽蒸腾的桶前,恳切无比:“您腿伤不便,便让我……”
“不需要。”沈渊冷淡地看他,“我不喜欢任何人碰我。”他在府中亦没有服侍他洗浴的婢女。
鸿鸣抓着香盒里的皂叶,坚持道:“您的腿……”
“出去。”
“…………是。”
待到他出去,四下无人,沈渊扶着窗前的椅子着里衣入了热水,暖热的温流让他身心放松,他抓住桶壁,心中却泛起更大的惊疑:那字迹……怎么会有些像——
陛下。
是巧合吗?
被人拿捏的滋味让他的神经紧绷,许久才没入水之中。
藏在云中的人,哼。
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