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贺珍爬上床,在蚊帐后面的书堆里翻了一会儿,取出一本8K大小的厚书,递给小秦青,“这上边要多少有多少,全是最新的中短篇小说,你随便抄一篇上交就行”。
“呸——就知道你出馊主意。你让我抄袭,万一再被罚几万字,咋办?”小秦青把自己的上身又重新砸回床铺。
“是呀,万一高老师发现,恐怕秦青就难毕业哟”小鱼儿也帮腔。
“我这书是孤本,高老师肯定只关注自己的,那会注意那么多?再说天下文章一大抄……”贺珍得意的说。
“就算高老师不知道,我自己知道呀。抄袭,作假很丢脸的。”小秦青躺在床上又气无力的说。
“算,我就说你们瞧不上我的办法。”贺珍自我解嘲着,“你自己慢慢构思吧。温馨提示,据说周一上交咯”。
“我先睡一觉,管它的”小秦青把鞋子踢掉,拉过被子连头一起蒙住。
不一会儿,贺珍她们就听见鼾声,“这个猪,就睡着了。不过她这蒙住被子睡觉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
“我这是到哪了?”小秦青觉得奇怪,怎么好像回到家了。这是她的家,推门进去,爸妈不见,可能上班去了。
“广场上怎么那么吵?广播里在播放什么?”她仔细的听,还是听不清楚。
“真是傻子”她自己笑了,“广场那么近,我去那儿不就可以了吗?”她跑过院子里的花椒树;跑过方大妈家的门口,方大妈家门口的那块大镜子还在,她仍像以前那样,走过去照一照——不对呀,镜子里那个扎着两根长辫子,戴着红领巾,满脸的婴儿肥的小姑娘是谁呀?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哎呀,不就是我小时候吗?我怎么变小了?管她的!”广场上进行曲超有诱惑力,她使劲往广场上跑,两条辫子在后背活波极了。
“人怎么那么多!”她不管,瞅着空隙就往里钻,连过外三层里三层,站到最前面,抬头一看:广场中央,站着两排人,一排二十几个,前排有男有女,他们的手都被反捆住,胸前吊着一块牌子,写着什么强奸罪,盗窃罪,杀人等等。后一排清一色的身穿警服,一一对应的站着犯人的身后,非常威武。
“现在公审大会开始!”广播里传来讲话声。随后依次把这些人什么时间地点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说了一遍,现在依法判多少年等。太多了,她感觉自己脑袋都装不下了,又想离开,又不甘心。终于最后一个宣判完毕,那些犯人又被警察押到敞篷大卡车上,开走了。
围观人群都朝外移动,她也跟着走,来到河边。这条河,名叫拖长江。从她记事起,这河水就是黑的,因为河的上游下游都有洗煤厂。夏季涨水,河水带上上游的泥土暂变成黑黄色。枯水季节,河水又变回黑的,水位下降,沿途留下很多很厚的煤泥。有人专门去挖煤泥,挖出来的煤泥用大卡车一天拉十几回。
现在是枯水季节,露出很宽阔的河滩,其中最宽的一块就在秦青家小区下面约一公里的地方。
“天啦,这是要干啥?”河岸两边都站满了人,连两岸的山上都是人,这人要用万来做单位吧。
“杀人犯来了没有?”旁边一个女人咋呼呼的问其他人。
“那车里的就是了”旁边的人回答。
“今天只枪毙他一个,还是几个一起枪毙?”那女人又问开了。
“我听说只枪毙动手杀人的那一个。”
小秦青快速找到一个能看见河滩的地方,她不敢离得太近,也不想错过精彩。她满意的像四周看去,“咦,怎么今天看见的艾奶奶也来了,她怎么一直在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