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
读着这封没有文采,逻辑瑕疵的信,秦青的内心说不出的激动,她一把抓过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套,纵情的哭起来……哭痛快了,重新坐在书桌前,铺开信纸——思绪万千,不知先理哪一端。
屋外的冬雨敲打着窗棂,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好像落在她的心里,帮她清醒又冷却。她在信纸上写下: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又马上撕掉,那个笨蛋肯定看不懂。又重新铺开一张……
第一次她对自己不自信,自己的语言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波澜。
夜深了,冬雨不再淅沥,隔壁传来父母的呼噜声,她把自己的感情满满的装进信封,明天去寄吧,顺带着把今天给他买的新年礼物一起寄走……
贺珍看见水务逸来办公室,赶紧走过去。
“你周末过去了?”
“嗯!”水务逸转动着手里的笔,面色忧郁的说,“可惜没有见到。”
“哦——”贺珍有点失望,自己的婚礼,最希望自己的好友能在场,可是又的确开不了口,“你明天早点过来帮我准备一下,安排你当总管。”
“行!多给我派几个人。”水务逸笑着说,“你今天还上班呀?还不回去好好打扮打扮。浪哨(布依族男女谈恋爱的称呼)结束了,明天是高潮的部分,一定要保持最美状态。”
“扮你个头。”贺珍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案敲了一下水务逸的肩,“这些工作你替我做呀?”转身离开。
“听我的吧,尽管天生丽质,也学学人家拿鸡蛋做个美容啥的。”水务逸朝贺珍的背影说着,对这个妹妹一样的领导,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他晓得她没有几个朋友,别的布依女孩子土生土长,出嫁的时候女伴多,她一直在外面读书,能放心交往的只有秦青,可是两个人又……偏偏父母又要按着本地的习俗来办。她今天主要还是想向他打听秦青……哎,真是不懂女孩子,明明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偏偏死要面子。明明心里都已经原谅对方,偏偏谁也不低头。
贺珍听到水务逸的话,眼睛模糊了,眉毛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她快速走进自己办公室,把门“砰——”的关上,任由眼泪流淌……人呀,只有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么孤独,也才真正知道该珍惜什么,放弃什么。
“嘀嘀嘀嘀嘀嘀……”电话铃响起了,贺珍没心情接,水务逸说得对,这几天是自己的好日子,就任性一回……电话铃还是顽强的响着……
“怎么不接呢?”秦青疑惑的嘀咕,“难道没人?不该呀,特意选这个时段不可能外出。是不是故意不接?也没有理由……算了吧,本来鼓起勇气打个电话道个喜,既然不接……也许不是时候。”
“要不要,再打一个?”秦青问自己,看着手里肖文杰的号码,她承认自己害怕失落,因为害怕很多事情不敢去尝试,所以错过很多机会。
“姑娘,你这电话还打不打?”老板娘问,这是这条街上唯一的一家公用电话,在这个电话奇缺的年代,自然生意也非常好,秦青后头看还有三个人等着呢,“你们先打。”她退到旁边,心里激烈的斗争着。
等别人打完了,她再次拨了手上的号码,每拨一个数字,心里都在打鼓,七个数字拨全,听着电话里“嘟——嘟——”她心跳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