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得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话筒,拨了派出所的电话。电话号码刚刚拨好,自己手里的话筒就被中年男人一把抢夺过去。
“你打什么电话呀?”他直接抢过去,把电话挂断。
“你——”贺珍终于明白自己的出境,自己陷入了一伙人的包围中,她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手扶着桌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你们这样防着我,我怎么解决问题呀?”说完收回双手抱着坐在位置上,端起杯子喝水掩饰自己的气愤。
“我们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要给我们把秦红梅找出来。”老太太似乎更加激动,人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拿手指头指着贺珍。
“你们电话不让我打,门不让我出。我怎么给你们找人,怎么解决你们的问题?”
“那是你的事儿?”男人说,飘过来的口气快把贺珍熏晕。
对于这样思维的人,贺珍无话可说,也不想理。她又摊开自己的工作……可是眼前这一伙人在这里晃荡,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写了几个字,又合上工作本。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想把问题控制住,担心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可是现在的重点不是影响的问题。
“这样,我们一起下去看看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在?”贺珍对着老太太说。
老太太和中年男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对着门口的两个女人看了一眼,起身跟着贺珍一起出门。
楼道楼下还有很多人,多数是附近的村民,他们最喜欢这种新闻,此刻一个个容光焕发,眼神放光。即便是一根鸡毛,他们都有能力把它说成一只可以被揉捏自如的鸡,更何况现在是一件大事,一个真真切切的传奇故事,足可以令大家的神经兴奋一年半载。在这没有新奇发生的乡村,这么好的机会,大家岂能错过?看到老太太一伙人,小声的在那里议论着,还边说边笑。
贺珍注意到单位里的人,除了秦姐外,也在列队之中。在楼道拐角处,贺珍看见水务逸站在哪里,眼睛眨了眨,嘴角朝下一努,她心里有底了。
贺珍带着一行人来到一楼,秦姐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旁边小厨房的门关着,贺珍带着走过去,“你们自己看——”自己则站在门口。
显然他们刚才没有来过这里,中年男人就像一只猎犬一样率先冲进去搜寻着屋子。过了一会儿,出来摇摇头。
“你们看见了,人不……”贺珍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一双肥手死死的拽着,待她反应过来,老太太已经半个身子往地上沉,上半身使劲的撞向自己。边撞边大声哭诉,“哎呀,我这命苦哟!大半辈子没造什么孽呀,黄土埋到脖子了,还遇到这样的丑事哟……老天爷,你喊我怎么活哟……”哭得声音那么哀伤、悲戚;哭得惊天地泣鬼神,鼻涕眼泪的往贺珍身上擦。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被感动了,有的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人甚至陪着落泪。
贺珍的小身板那里禁得住这么摇晃,渐渐感觉头晕,心里烦躁……她伸手想要扶起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