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明亮,但是夜深了,露水重。走出家门,一阵一阵的凉风迎面吹来。他们骑着摩托车,风更大,车驼着两个人急驶在平坦的大路上。远处很秀丽的山峰远远的向身后跑去。眼前的大地在月光笼罩下,静谧朦胧。山峰下接近地平线的地方,起雾了。给秀丽的山峰穿上一条如烟如雾的白色纱质短裙……
“这就是即将开启的新生活吗?”秦青暗想,“就像眼前的这些景致迷人而又令人迷惘?”
两个人没有交流,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水务逸很愧疚,非常非常的愧疚。今晚上家里人的做法,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是一个男人,期盼了多年,终于有了妻子,有了一个所谓的家,他感觉非常幸福。尤其是刚才师兄弟们当着秦青的面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媳妇很有气质……”;“你媳妇好温柔……”;“你媳妇好乖巧……”
他觉得自己是那么欢心雀跃……可是一进屋子,他的这种雀跃就被自己家里人清除得干干净净——要钱一定要在新婚之夜吗?
他不知道秦青将如何对待他,他觉得她马上提出离婚都不过分,他舍不得她,但是他会答应的,毕竟是自己家里人造成的。他们太过分了,自己从工作以来,每个月几乎把所有工资都上交,整整交了五年,要结婚了,没有一点存款……
“到了,就这儿。”水务逸停稳摩托车,伸手去扶秦青,他以为秦青会把他的手甩开,秦青把手主动伸给他,握着小手那一瞬间,他的心炸开了——他战栗的握住交到他手里的那只小手——很冰凉,很纤细——他的心针刺一般疼痛起来……一个坚定的信念在他心里升腾起来:如果有以后,他将用一生来呵护她,爱她,宠她……
“咋啦?”秦青感觉水务逸手有点抖,“你害怕吗?”
“不怕!”水务逸的声音有点颤,“我骑车有点凉。”他在贪婪的享受着这个温暖的声音带给心上伤口的镇痛,眼睛模糊了,脸颊两边热乎乎的。真的庆幸是晚上,她看不见他脸上的泪水。
“我来点吧!”秦青看水务逸划了几次火柴都没有把蜡烛点燃。
香点燃,蜡烛点好,钱纸烧起……
两个新人对着水井恭敬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我们要等蜡烛燃完吗?”水务逸问。
“我妈说,不用。我看这里挺安全,这个石板上也宽,应该不会引起火灾。我们走吧。”秦青把蜡烛拿起来,重新凝过,确认它固定了。
趁秦青上车的空挡,水务逸把自己的眼泪擦干。骑着摩托车往回走。
心里放轻松了,也太困太累了,秦青居然在水务逸背后睡着了。水务逸感觉秦青的下巴正好卡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知道她睡着了。
他拿出捆行李的绳子,轻轻的搭过她的腰,和自己的身子牢牢捆在一起,一种幸福再次升起,他希望这种幸福能够伴随一生。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再温暖的感觉也有结束的时候。车停在新房的楼下,水务逸感到秦青还是睡着——她的鼻息轻轻的触击着自己的脖子,那么痒痒,那么令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