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会儿,秦青走出去楼上楼下扫视一圈儿,没看见什么,又回到办公室里,朝贺珍摆摆头。
“好像是关门的声音。”秦青说,“不过你们单位估计也没有什么可偷。”
两个人坐下来继续闲聊。
“哒哒哒哒”高跟鞋快速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还没有等她们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已出现在门边——“秦姐!”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秦姐有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阳光,快速闪进屋子,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眼里含笑,继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嘴巴一憋哭出声了……
贺珍行动不便,只能双手在空中乱挥,嘴里想说什么话却没有发出声音;秦青站起来走到秦姐身边,想伸手拍拍秦姐,但不是很熟,手在秦姐身后始终没有落在身体上……
“秦姐——”贺珍小声试探着,“是不是家里又闹了?”
“不——不——我这是高兴。”秦姐抹抹眼泪,像个孩子似的,脸上挤出笑容,又流着泪哽咽着说,“我离婚了!我终于离婚了!”
秦青把眼光投向贺珍,希望从贺珍那里得到点提示,贺珍没有看秦青的眼睛,只关注着秦姐,“那——算是好事儿!?”
“好事儿……你不知道……一个人被折腾成什么样……才会绝望……”秦姐的眼泪流得更厉害。
是的,两个年轻女人,正处于幸福期,那里能够体会到一个人对一段感情失望乃至绝望,身心被磨成粉尘抛弃在空中,重新凝聚在一起的那种无奈和喜悦?
整个下午她们都在听秦姐讲述她那惊心动魄的苦难历程,陪了不少眼泪,也让两个年轻女人的脑洞大开。
秦青送贺珍回家,两只小手还像上大学那会儿那样牵着,一前一后的摇着。
“真是好像读了一部家庭斗争史。”秦青感叹着。
“是呀,我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贺珍忧心着。
“不知道!至少我家里是不会太平呀!”秦青回想起家里的那两个战斗的人。
“进去再待会儿?”贺珍问。
“算了,那个万恶的家还是要回。”秦青笑着说。
秦青看到家里的灯没开,心里疑惑,掏钥匙开门,把灯拧开,水务逸一个人坐着客厅里抽烟。烟灰缸里都是烟头,烟味弥漫着整个屋子。
“怎么啦?”秦青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爸呢?”
水务逸拉过秦青的肩膀,靠着就哭起来。秦青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哭,而且哭得那么任性,那么肆无忌惮……她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务逸哭够了,两个人就这么靠着坐着。
“你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特没有用?”水务逸问。
“没有的事儿?”秦青严肃的回答,“究竟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