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平没什么毛病,西林也没有张口撵她走,她与狐君就这么自然的住了下来。
魔界的夜间占据一整日的三分之二,漫漫长夜,大多数魔修都会寻找月灵足的地方修炼,比方说屋顶,大树和高山。
刚从镜中回来的临平,时不时就听见有人从她屋顶上走过,多数是踩一脚就走,不多做停留。
声音短暂,尚且可以忍受。
只有一人十分过分,竟然慢悠悠的走着,每一脚都踩的实实在在,仿佛在街边散步。
第一脚下去瓦片清响,第二脚下去瓦片脆响,第三脚,第四脚……她数到第十脚后,发觉那人又踩在了第一脚的位置上。
这是在她屋顶兜圈子?
临平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施法移开了那人即将要踩的瓦片,意在提醒他此地瓦片有损,该换个地方散步。
哪知此人好似察觉到了,下一脚生生换了方向,却并没有离开这片屋顶,仍旧在她屋顶绕圈。
临平气结,待他走了几步,推测出他下一步的落脚点,又施法移开一块。
屏息着等待他踩上,哪知他又换了下脚方向,依旧四平八稳的在她屋顶散步。
“……”临平盯着屋顶默默看了一会儿,泄气般地道:“好汉可否换个地方散步?”
“可以。”
这动人又性感的嗓音,不正是狐君那只狗狐狸吗?
大半夜不睡觉在我屋顶散步?
人怎能狗至如此!
临平心中大骂着他,嘴上道:“狐君好雅兴,夜半赏月。”
“嗯。”
这只狐狸不仅狗,还鳖。
临平索性也闭嘴,闭目养神。
哪知那只不会聊天的狐狸突然来了聊天的兴致,“初来此地可还适应?”
“?”临平打起精神,回答道:“修道者,四海为家,从今日起城主府就是我的家。”
“……”红执静默了一会儿,道:“你已无碍,明日我自会替你辞行。”
“?”临平眼中闪过两个硕大的问号,“我在朋友家住两日不行?你若想回便自己回。”
屋顶又安静了下来,红执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那便住两日吧。”
“……”临平愣了一会儿,突然很想打自己的嘴,方才为什么不说五日十日一百日?
“早些休息吧。”红执说完这句便没了动静,临平细细听了片刻,发觉他已经回去,心中突然不安分起来。
此时不出去瞎逛,更待何时?
谨慎的静待半个时辰后,她先放出耳识探听一番,确定红执在睡觉后,难耐心中激动,蹑手蹑脚的起身走了出去。
魔界的黑夜虽然漫长,可是却并没有那么黑沉,更像是一种黎明与傍晚的交织,天空介于将亮未亮,将黑未黑的状态。
外面也亮着不少灯,并不明亮,晕黄的光朦胧的照亮这方天地。
临平慢慢走出院子,开心无比的沿着院中小路行走。
行至一处小花园,见路边有棵低矮的大叶树,脉络粗大,叶片肥硕,因没见过这种品种,便伸手想扒开看看,可谁知扒开竟看见底下一张闭目的人脸……
这一下毫无防备,她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