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溪诧异地看着秦嶂,神色就像是当初听见秦嶂让自己晚上留下来时候一样,他眨了眨眼睛,缓缓地靠近了秦嶂,弯下身子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然后呢?”楚越溪抱住了人低声问道。
秦嶂顿了一下,只觉得一股热烈的温度扑面而来,他手腕一颤,不由自主地环上了楚越溪的腰,只觉得清瘦柔韧,真实抱起来的手感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还要更好。
随着那熟悉的温暖透过衣衫传递过来,秦嶂喉咙动了动,耳朵有些泛红,将手臂环的更紧了一些,几乎将人箍在自己怀里。
“能不能......先不动......”
楚越溪顿了一下,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虽然现在这个姿势有些奇怪,也有些费力,不过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想到自己刚刚逼着秦嶂吃了那许多东西,他也乐得哄秦嶂开心一些。
“好。”
秦嶂抿了抿唇,抿出一个清浅的笑,将头轻轻地垫在了楚越溪的肩膀上。
楚越溪只觉得耳边一阵温热的呼吸划过,不经意地一个转头看见了他的那抹浅笑,心里微微一动,神使鬼差地也抬起手臂抱住了秦嶂,感觉这人的身子终于不再那么凉了,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他把秦嶂才接过来三日,不过也许是这两天睡得好了,再加上吃的多了些,秦嶂的脸色到底是比刚刚来的时候要好上太多,不像最初仿佛都已油尽灯枯一般。
现在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了一些,身体也有些虚弱,不过脸上多了些血色,身上抱起来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像是死人一般干枯冰冷。
许久之后,秦嶂松开了楚越溪,垂着眸子低声道:“谢谢......”
楚越溪替他拢了拢衣服,又把刚刚弄乱的毯子重新给他盖好,倒了杯温热的茶放在了他手里。
“你不需要谢我,我说了,我来你身边就是为了帮你。”
秦嶂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那日楚越溪的话,可他无论再怎么想都不记得自己与熙王之前有过什么交集。
当初他无事的时候,熙王不过是个孩子,生长在宫内,自己只是听人提起过,后来在宫宴上见过一次,再到后来,自己就成了废人,更加见不到熙王,那他说的救命之恩又要从何谈起?
秦嶂很想把这事问个清楚,可楚越溪虽然对他颇为用心,却对此事闭口不谈了,他见楚越溪故意绕开了话题,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把这事暂时压下来,想着以后再暗中查个明白。
如此他就这样在熙王府中住了一个月,最终到了婚期前两天,楚越溪终于打算带着秦嶂回秦家了。
此次皇帝一反常态,之前对熙王都甚少管教,然而这次大婚却异常重视,不仅老早就让下面的官吏拟定了书文,备下了颇为厚重的彩礼,又让司天监查好了日子,直接将赐婚的圣旨送到了将军府内,命礼部开始着手安排此事。
对于这道赐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秦元化都已经懵了,不过他就算再老迈糊涂,也能从圣旨中察觉出皇帝对这场婚事的看重,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小心翼翼地开始准备起秦嶂的大婚,只不过收到请帖的人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如今谁不知道,秦元化这老头子冷血无情,是个十足的势利眼,见秦嶂没了价值,竟弃之不顾,任其自生自灭,为父不慈,为臣不义,不少人都在暗中骂他,心里更是不愿意来搅这趟浑水。
然而这是皇族大婚,又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就算这些人再如何看不上秦元化,也不得不过来捧个场,就当是给熙王一个面子了。
熙王府对秦家的态度也很诡异,宫里备下的彩礼虽然送到了秦府,却并未让秦元化等任何人接受,直接送入了楚越溪和秦嶂的主院之内。
楚越溪是亲王之位,虽然嫁为男妻,却依然凌驾在秦元化之上,必须入住主院,所以从一开始,圣旨里就已经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了,没有给秦元化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对此秦元化也只能沉默忍下。
其实就算是如今的秦嶂已经残废了,就像楚越溪说的那样,身上依然挂着朝堂赐的爵位,本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模样。
只不过因为之前秦元化主家,又有宋氏在一旁打压,拼命地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这才被人百般欺凌,如今楚越溪带着他回来,秦元化和宋氏却是再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楚越溪命人将所有需要带走的东西全部准备妥当,然后小心地将秦嶂抱进了屋。
秦嶂被他一路抱着,能感觉到无数的目光好奇地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着,不由得微微苦笑,他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等大婚那日,估计这样看着他的人会更多。
“怎么了?是不是在担心秦家的人?”
楚越溪小心地将秦嶂放在了马车之上,如今已经是四月份了,虽然天气已经和暖,可一到夜里的时候温度还是有些寒凉。
秦嶂的身体不比常人,受不得风,他将一件厚实的披风系在了秦嶂身上,又拿出一条轻巧的毯子盖在了他的腿上,最后摸了摸他的手,这才松开了眉头。
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秦嶂被他各种药补食补汤汤水水的喂下来,到底是长了些肉,终于不那么单薄的吓人了,面容清隽雅致,温润如玉,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