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溪从门外就听到了阿桂的骂声,心里暗道不好,没想到一进屋就看见这番情景,气的眼中瞬间飚上一层血色,怒不可遏地一脚就踹在了阿桂腰上。
阿桂一声惨叫,灰头土脸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半晌都回不过那口气来。
楚越溪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小心地将秦嶂从地上扶起来,就看见这人脸上面无血色,抿着唇不说话。
他心里一慌,低头看见秦嶂的手肘处有血色一点点蔓延开来,染红了雪白的里衣。
“魏蒙!”
楚越溪一下子攥紧了拳头,红着眼睛一声大喝,而魏蒙此时也听到了动静,震惊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殿下?”
“外面的侍卫都是死人么?竟然把这贱人放进来!把府门关了,把她拖到院子里往死打!打死后直接扔到乱坟岗去喂野狗!谁也不许拦着!让府中所有下人丫鬟婆子都去看着,看谁以后还敢以下犯上!”
魏蒙惊了一下,虽然楚越溪身为亲王,然而若是真的闹出了人命,这名声传出去得有多难听?
“殿下,教训可以,能不能放她一命?这传出去......”
楚越溪脸色冰冷地将秦嶂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本王乃皇族亲王,由圣上亲自赐婚,如今已嫁给秦嶂,那秦嶂的身份便与我毫无差别,这个贱婢敢出言不逊,甚至以下犯上动手伤了皇亲,该当何罪?”
魏蒙怔了一下,涩声道:“罪该万死。”
楚越溪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中不含一丝温度:“错,该夷三族。”
阿桂此时才终于清醒过来,哭嚎着跪下给楚越溪疯狂地磕着头。
“奴婢有罪,冒犯了熙王殿下,求熙王殿下饶奴婢一命!奴婢知错了!求熙王殿下饶命啊!”
楚越溪看都不看他,皱着眉仔细地检查着秦嶂的伤,见只是微微破了些皮肉,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晚了,你冒犯的也不是我,魏蒙,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把这女人拖到外面的大院里去打,别扰了我这里的清净,若是以后再随便放人进来,我也不饶你!”
魏蒙叹了口气,目光黯了黯,随即漠然地将嘶嚎痛哭的阿桂给拖了出去,没过多久,外面便隐隐地传来了惨叫的声音,不过因为离得有些距离,倒是不至于吵到了主院里的人。
“虽然流了血,不过还好只是破了层皮,我给你上点药,若是疼,你先忍着点。”
楚越溪回过身来,从床头拿出了早就备好的药盒,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原本好不容易把这人给养出了些气色,没想到他就刚离开了一会儿,竟然又让人欺负了。
秦嶂沉默地坐在床头,苍白的唇瓣抿的紧紧的,一声不吭。
楚越溪给他清理了伤口又上完了药,很快就止了血,抬起头就看见他这副模样,这下更加心疼了。
“抱歉,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了。”
秦嶂依然沉默着,神情似乎有些黯然,楚越溪咬了咬牙,低声哄着。
“刚刚那女人说的不是真的,我来找你,不是为了皇帝。”
秦嶂全身一震,若是昨天听到了阿桂的这些话,没准他还真的会相信,然而今早上他真真切切地看见了楚越溪身后的尾巴,如今他也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熙王本人。
楚越溪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真的信了阿桂说的,心里不由得更加着急了,而秦嶂感觉到这一点之后,突然心里一动,有了另一番盘算。
“怀章,你别信她,我真的不是为了皇帝才嫁给你的,我......我就是想来照顾你......”
秦嶂听着楚越溪越来越焦急的解释,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有些高兴和喜欢。
他顿了一下,突然把楚越溪的手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低声道:“那你与我成婚,是心甘情愿的么?”
楚越溪怔怔地点了点头,他嫁给秦嶂倒是真心的,这样便能日日夜夜地守在他身边护着他,当然是心甘情愿的。
秦嶂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抬头睁着无神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手中还轻轻地拉着楚越溪的手。
“那我以后每天都能抱你么?”
楚越溪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刚刚的半点疾言厉色,一下子笑了出来。
“当然可以,你随便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当然。”
楚越溪笑的灿烂,秦嶂侧着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缓缓地笑了出来。
这个承诺,他可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