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料到是这样的局面。魏帝有些头疼,他挥手叫两人停下,看向张承,“你是首辅,何况此事与你张家也不无关系,怎么到了这会儿反倒避讳起来了?”
张承沉吟,“陛下……”
这事到了这个地步,的确有些难收场。
新贵要夺权,世家要排异,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就好像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抢吃食不得,就只能齐齐看向家长等一个决断。
抢吃食尚可多买些来平分给他们,可决定大魏气运的朝堂话语权就这么点,哪一方都想在魏帝面前独大,又如何能平分呢?
“陛下。”
张承还在沉吟时,崔玄亦已出了声。
他先一揖,然后看了一眼魏帝,又掠了一眼孙步州。
崔玄亦向来是个慢性子,他开了口,句调平和又轻缓,还带着一字一顿的韵调。简行之等的不耐烦,便扶着龙头拐,蹙眉咳了一声。
崔玄亦看了他一眼,复又看向魏帝,毫不因自己曾是太子太傅便生起半分偏袒与庇护。他揖手道,“陛下,此事全因太子殿下而起,臣等在这里商议怕也是在做无用之功,倒不如陛下把太子殿下也请来,问清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才好做决断啊。”
毕竟太子才是未来的国君。
毕竟魏帝此刻所作所为,都是在为太子殿下铺路。
叫太子来,问清太子是打算保世家还是保新贵,闹开了的这场对峙、魏帝此刻所为才有其意义。
魏帝掠了崔玄亦一眼,觉得他实在聪明。
大概这满朝文武中,也只有崔玄亦一人懂得自己的费心筹谋,以及身为老父亲的拳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