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先坐。”
袁润自上次延庆坊的意外后,知道了简行之的怪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伸过去扶着他。
接着一眼看见阿辰,笑嘻嘻地rua了一把他头上的小揪揪,“你要不要喝茶茶?”
阿辰怯怯的笑了一声,“多谢殿下,奴不喝茶。”
“不喝?”袁润对阿辰的兴趣远超过了对简行之的兴趣,他惊奇道,“茶茶这么好喝,你为什么不喝?”
“大人说奴还小,茶弱脾胃,难克化。”
阿辰对袁润的初始印象很好,所以没几句话就又热络了起来,“殿下也要少喝才是,尤其晚上,奴上次喝了一盏,到了子时还没睡着……”
“阿辰!”
简行之蹙眉低喝。
阿辰忽然想起今日来东宫的目的,自己如此倒像是在喧宾夺主了。于是他在简行之身后吐了吐舌头,冲着袁润做了个鬼脸。
袁润自允钦手里接过茶,亲自放在简行之手侧,看着简行之道,“小孩子少喝茶,夫子总能喝,这可是今晨的露水,澄了几次又滤过的;茉莉花和绿茶也都是学生与允钦亲自晾晒烘炒,未经他人之手,绝对的干净放心,夫子尝尝?”
简行之不好推辞,抿了一口。
好甜。
他喝不惯这样的茶,即便是回平城这么久了,也总是在喝粗茶。毕竟沙场上是没有时间品的,不拘喝什么,解了渴,能继续上阵杀敌就好。他虽回来这么多年了,但还一直保留着在旌门关时的生活作风。
常言说有备无患,他总防着还有需要自己上战场的时候。
“好喝吗?”
袁润目光灼灼。
简行之心想现在毕竟有求于人,就……嗯,就不诚实一次吧。
于是他微微颌首,“尚可。”
“我就说嘛夫子也是个有品位的人!”袁润激动的一拍桌子,看向允钦,“你快去挑两罐,回头送到夫子府上去。”
允钦连忙向简行之解释,“这是殿下亲自培植的茉莉花。”
简行之勉为其难,“多谢殿下了。”
“夫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袁润终于起了头。
简行之方才一直等着袁润开口,现在袁润问出来了,他又不好意思说,忽然就萌生了退意。想他纵横沙场这许多年,哪有开口求人的时候?这次真是为了简赟,多年的面子都舍出去了。
他老脸微红,干巴巴道,“是有事。”
接着看了一眼允钦和阿辰,“殿下能否屏退左右?”
待到心海楼只剩下袁润和简行之后,简行之快速地把整件事情概括了一遍,然后看向袁润,“臣今日来,是想向殿下讨个主意。”
“其实……”
袁润刚想说要不先去魏帝跟前陈一陈情?只是话未出口,简行之便道,“臣知道殿下聪颖,不似臣愚拙,必有妙计。”
妙计这两个字,就有些玄妙了。
若依袁润,简行之完全可以仗着魏帝倚重,随便撒撒泼,很容易就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毕竟上折子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偏偏简行之不是这样人,他说的妙计,必然是要保全他与简家的颜面。
这就很难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