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已经谈过了?”
“这家公司现在急需用钱,公司的负债率已经超过了50%,很难持续地从银行筹到流动资金,初步谈下来他们希望融资8000万,出让25%股权,我们的目标是争取到1/3以上占股所拥有重大事项否决权,也就是说,同样的投资额我们要将股权比例提高至34%。此外,两年内必须退出。”
夕珐掏出手机,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点着,脑中飞速运算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相当于不到10的PE啊!这样的企业,市场一般行情是15左右,上市公司更是20以上。”
“所以,如果能够买到,你觉得值吗?觉得它是不是一家好公司呢?”
夕珐恍然。
眼前的这位前辈是条巨蟒,不,是只老虎,在暗处把猎物打量个半天再果断一跃向它扑去,张开血盆大口的钱袋,倒入大堆金银。Greedy is good.
“再喝一杯茶?”
“现在我觉得这壶茶对于我的价值,远远不止3000元了。”
“哈哈哈。”伍老朗声大笑起来,夕珐也神采奕奕。
“你终于又活络了!很好,很好!下周,我带你见这个人。”
夕珐接过名片——
【申神广告公司_财务总监_申绥】
伍老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以后这个项目我就交给你了。你才刚起步,实践是最重要的学习渠道。”
夕珐谨慎表态:“我一人恐怕hold不住。”
“我是你的后盾,不必担心。8000万而已,这是培养你必须付出的代价。”
心动、激动、又顾虑重重。投行老人决定再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说道:“将要退出的几个项目预期盈利非常丰厚,就算这一个项目失败了也无所谓,就当试错成本了。但是你要记住的一点是,风险和收益永远成正比,在做任何决定前,你必须先考虑是否能够承受最坏的结果。”
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得高尚。
夕珐两眼放光,血脉喷张。
卑贱的奴仆们,等待着被吞噬吧。
★☆
“他妈的!资本家都是一副德行!”申老把合同文书往桌上狠狠一扔,破口大骂。
“哎!跟你谈项目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条款也定的差不多了,最后时刻给你临门一脚,猝不及防。”说话的是申绥,苦着脸。
“之前压我价格我也就认了,让他们占多点股份,退出时高点溢价,我们也沾光。但现在提出增加一个董事席位,3对3,与我们平分投票权,这不是要搅浑水么!我以后还怎么管理?”
“爸爸,这是您一手打下的江山,不能答应他们。”说话的是申珺,大学毕业的她已经逐步介入公司的运营。
“钱呢?下个月再还不出银行贷款,搞不好要破产。”
“叔叔,你继续去跟他们谈啊!”
申绥喃喃道:“最早和我谈的是一位老先生,看上去非常儒雅,我们两个谈得很顺利,但都是口头协议,后来他们高层决定把项目交给另一位执董了,如今他说是自己作为一个老人也不便过多干预年轻人的想法。最近两个月,我和这位年轻的执董交道打下来,她越来越强势,你爸爸也和她交过一次手,她吃定我们急需这笔投资,条款上逼得非常紧,我也实在是智尽能索了。”
“可是……叔叔!你不是说拉来的是国内最优秀的投行之一吗,怎么还搞趁火打劫这套?”
“资本是嗜血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去招惹他们。”申绥的口气透着一丝认命。
“现在怎么办,要妥协么?我们怎么可以忍受这种屈辱!”申珺转过身,又忿忿不平地看着她的父亲。
申老眉头紧锁。
申绥打破沉默。
“如果重新找融资,一方面时间不够,另一方面公司的价格已经被压低了,很难再往上议价。”
申绥的神情愈发焦虑起来。申珺干着急地站在一边,懵懵的视线在叔叔和父亲之间来回转移着。
每个人都束手无策。
想到那位执董她谈吐锋利,后生可畏,申老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又看看申珺稚气未脱的脸——紧张,害怕,但又充满希翼地望着自己,想象着女儿何时也能成为那样独当一面的光鲜人物呢?锐利的眼神渐渐软化了。第一要素永远是生存,时间换空间。
申老转过头对申绥说:“把她的电话给我,我再找她谈!”
申绥忙掏出名片盒,拨出最上面的一张,递给他的大哥。
何方神圣玩得那么阴?申珺忙凑上前去,只见一张朴素无华的淡灰色名片上赫然印着——
【JL资本_中国大陆区执行董事_陆夕珐】
……顿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