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余把目光移开了指了指一旁的晾晒网兜的架子和一旁的大空桶,道:“小周,一会儿麻烦你帮我们两递一下网兜里面的青口就装到这个箱子里就可以了。”
周一鸣顿时松了一口气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一定办好!”
时余轻笑了一声,把冰镇的饮料放在了地上,示意道:“不用这么紧张也没什么事儿我们估计至少要十分钟才能回来一趟喏,饮料给你的这边太阳比较晒,要是觉得不行那边有伞,你自己支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时余哥!”小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这个青年总有一种瘆得慌的错觉他听了这话就立刻扭头跑到一旁把伞给支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叫住了正打算下水的时余。
他比划了一下装着摄像头的腰包,问道:“时余哥旺哥让我拍点素材,您看这……?”
“没事拍吧,回头记得把我脸剪掉就行了。”
时旺从海里浮了出来,打断了两人,他满脸都是怨气:“哥你不是这么恨我吧?要不是我还系了安全绳你他妈是想让我死啊!”
他又喊道:“小周把我的潜水摄像机拿过来!这么好的素材我不会放过的!”
时余耸了耸肩随便他了反正时旺也不是第一次来他家去素材了。
小周应了一声,从时旺带来的背包里面拿出了摄像机和自拍杆,一溜儿小跑过去递给了时旺,两人说话之间,时余也跳下了水,时旺拿了摄像机就连忙跟上了时余,恰好捕捉到了时余潜入海下的一幕。
渔排将整个海下分为了两块世界,一块深邃幽暗,一块明亮剔透。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他的镜头前划过,也不见他如何在水中游动,却身形极快,如同一条大鱼一般的流畅而优雅的钻入了渔排的阴影之中。
黑暗与他融为一体,上方墨绿的海草随着海水飘摇着,偶尔会扫过时余的肩头,又很快的被他撇落。
时旺激动得差点想要高呼一声,他的手却很稳,没有半点抖动。时余镜头感真的是一绝,他感觉自己新一波的点击高峰又要到来了。
他正想追上去多拍一点,结果就看见镜头中的时余停了下来,伸手搭住了一根绳索,扭头看向了他的方向,似乎正在不解他留在原地干嘛。
时旺连忙就游了上去,顺势将自己手上的镜头对准了渔排底部的海草和青口。
时余比了个手势,让时旺游到了他的身边,时余将他腰后的成捆的安全绳散了开来,将上面的安全扣系在了碗口粗的麻绳上,这样时旺同时被岸上和麻绳所固定,算是双重保险。
时余心里也明白他这里暗流是挺厉害的,今天虎鲸们也不在家,万一真出点事时余也不一定能跟上暗流将时旺拉回来要知道哪怕是时余,遭遇到暗流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任由它卷着自己跑,回头再慢慢回来也就是了。
时旺不一样,时旺得呼吸。
时旺给时余比了个感谢的手势,然后拍了几个时余割青口的镜头后便上岸去换气了顺便将拍摄杆放回去,有这么几个镜头,回头再拍点其他画面就够水一期了。
这里太危险了,哪怕有安全绳,拿着拍摄杆也非常碍事他这摄像机可是花了他大几万!万一真的没抓稳落水里去了那就是半年白干!
不行不行,还是放回岸上比较安全。
时余则是自顾自的先割了起来,他最先挑中的目标就是渔排上垂下的麻绳,其实他这渔排上用到麻绳的地方真的不多,就算是用到了,也没有到下面能垂下来几十条麻绳的地步而且这些麻绳垂下的长度非常平均,每一条都是三米,多一厘米都没有。
这一看就是系系为了养青口贝特意放下来的。
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大概的数量,一条麻绳上至少能产出上百斤的青口贝,再送时解、时旺四五十斤,算起来割两条麻绳就够了,他挑选了两条青口长得不太规范的麻绳作为目标物,悄悄将时旺的安全扣换到了那根绳子上,打算让时旺在这一条上作业。
时余自己则是握着麻绳向上一发力,将自己送到了渔排的正下方,几乎头都要贴着下面的支撑物了,三两下将渔排下的海草割掉,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青口来。
等到时旺再下来的时候,时余恰好割满了一兜,他对着时旺点了点头,随即上浮换气并将网兜交给小周处理。
时旺顺着安全绳到了麻绳旁边,有点惊讶的看了看麻绳。他不知道这麻绳是系统产物割不坏,也不敢像时余那样直接用刀贴着麻绳就割,采取的是笨办法挑选一些比较大个的青口握住它,用力将它拔下来。
这方法比较费力也不省时间,但是从小到大采青口都是这么采的,时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时余换了空空如也的新网兜再度潜了下来,就看见时旺在那儿千辛万苦的采青口,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突然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脸都有些发紫了。他连忙上前扯了他一把,送着他一并浮上了水面。
时旺一出水就狂咳了两声,一边摆手道:“妈耶,我刚刚不当心呛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