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好的，现在看并不是这样。

“如玉小姐打算何时离开这里，这毕竟不是一个长久之地。”张容还是不大好直说要求，“官府那头暂时不会来搜查，只不过我也拖不住很久。”

“那你让他们来查就是。”温如玉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帮我一次就能让我替你卖命了？可我又不是狗。”

可以说是十分见血了，她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直接割开两人间的假面。她是爱自.由的人，不然为何到了现在排行榜第一的杀手也没有什么组织门派呢？那些人要除掉她也不国是因为她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不稳定存在。

张容若是以为救她一命就能让她为他出生入死，未免是天真，她做惯了刀口舔血的事情，也不怕丢掉性命，何况现在也不是绝境。

张容脸色有点僵，“我也并不是一定要求什么——”

温如玉不说话，就看着他自我感动。她不信有人真的神圣到愿意不求回报地为陌生人付出。

“那小郡王也可以走了。”温如玉盯着他，果然盯出一点端倪。

他的手上没有茧，可却下意识屈起手指有握剑的习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如此，张容似乎真的换了个人，那天那个娇小姐的话未免不是有道理的。

事已至此，张容也只好拜退：“那如玉小姐还是好生养伤，我下次再来吧。”

没有下次了，温如玉想，她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预感到王都就要变天了。

＊

一场雨过后，宫道上沾湿的墙面逐渐显白，宫人们也逐渐开始走动起来。

这种安静的氛围里，张贵妃坐在偏殿绣她的一副鸳鸯图，一只雪白的狗儿蜷缩在她的脚踝边上吐舌头。一时间张连的心绪十分宁静。

很快张贵妃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宁静：“你怎能告病在家，我知道你是装的。”

张连想起赵恬恬的手段，怕归怕不敢说出来：“我就是……脸皮薄，我这哪里有整天缠着人家的脸。”

“那你以前就有脸了？”

张连一时语塞。

“我的脸早就叫你丢干净了，现在叫你去丢，你反倒和我作起对来了？”张贵妃收起针脚，剪去线头，把剪子丢进一边的盘子里这头抱起雪白小狗来，好似这才是她的亲儿子。

她又说，“我叫你和赵恬恬一块又不是以前那样，我是希望你能更好。”王都那些世家贵族可看不起他们这些个小门小户，真正要被他们接受还需要一个契机，至少张贵妃觉得赵恬恬就是很好的切入点。

赵恬恬说是徐尚书的养女，其实大家都知道是私生女。徐家家大业大，底蕴深厚，张连若是能够和她亲近些整个风评都会不同。

毕竟和赵恬恬结交的那些都是清风朗月的君子。

张连若是能够得到她的认可，那么别人对他也要改观一半。

“可是……”张连又要可是，张贵妃已经没耐心听他解释。

“让你去你就去，你莫不是想让那张许之捷足先登？”张贵妃已经知道张许之去找赵恬恬了，她本就时刻关注着赵恬恬，这么大的事情瞒不过她。

张许之就算是次子，也还是郡王府那一边的，要真让他拿下赵恬恬，那之前的打算都是打水漂了。张连虽然不成器，也好歹是自家人。

张连委屈归委屈，他这想想也明白了姨母的苦衷：“那我去就是……”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赵恬恬来，得知张许之那档子事情的时候他心里说不酸那是假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赵恬恬做事太狠，看得他害怕。

“好了，你明白便是，记得给赵小姐带一副古董字画去，东西的话就从库房里给你挑一件。”张贵妃决定下点本。

“……是，姨母。”

张贵妃没留他太久，因为陛下今天就要过来了，她也有段时间没和陛下温存过了。她的地位和权势都来自这个男人，对方就是再不堪，她也地好好地讨好他。

张连这边打发走，张贵妃梳理好自己的发髻，簪了一朵珠花。

皇帝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他的背有些佝偻，目光有些浑浊，还有一层厚实的肚皮，若是扒下他这身龙袍，看着和那些普普通通的男人也没有区别。

张贵妃连忙过去，扶着他的一条手臂，娇声呼唤：“陛下这阵子可真是大忙人，臣妾都好些时候没看着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