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冬日,大雪纷飞。
炉子里的炭火正旺,张许之坐在边上脸被映得通红,他仍然一面烧着赵恬恬的信件,一面思索。这段日子他又搜集到更多关于张容的秘密,甚至让他感到越发恐惧了。
……张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张容了,从前的张容可不懂这样多的东西,也没有这样深沉的心机。除非他一开始就装的,可为什么要装呢?
而最近张容也开始插手军营的事务,频繁地和武将们来往。
答案不言而喻,他在谋划什么。
他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扭头看看窗外。
……
如今的张许之已经不是开始那副风光的模样了,自从张容性情大变之后,他就不再中他的圈套,甚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原本就不太重视张许之的老郡王在看到自己这个庶子生性善妒猴,大失所望,打发他住到这个偏院里。
待遇一落千丈,他从人人称道的少爷变成了不受重视的庶子。那些奉承他的人转而去投靠张容,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帮着赵恬恬收集情报,可能赵恬恬也要抛弃他了。
他想,赵恬恬是很真实的人,只要有用,那么赵恬恬也不会抛弃他。
他的手上有些冻疮,不过眼睛仍然闪动着不甘心的光芒。门外传来一身轻响,他以为是风吹开了门,结果是一个人。
她拢着一裹雪白狐裘,落脚是无声无息,进门先是看了看张许之墙上挂的字,随后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双手,蹲下来拢住他的手:“我没想到你过得这样苦。”
张许之说:“这都是报应,不过我不后悔,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往上爬。”
赵恬恬捂着他的手,忽然说:“这个冬天,就要变天了。”
——自然是谋反一事,可张许之还不知道赵恬恬要利用这做什么。
他没法拒绝赵恬恬,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往上爬的梯子也就是赵恬恬了,只有在真正位卑的时刻才会小心翼翼体会别人的心思。赵恬恬没那么喜欢他,随时可能抽手而去。
“你要做什么?”他问。
赵恬恬忽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要报复一个人,也只有许之你能帮帮我了。你什么都会替我做,对吧?”
张许之动了动胳膊,想收回自己的手掌,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弹,他能感觉到赵恬恬手心的热度:“我现在能替你做什么?”
“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说的是给我生一个孩子,而不是我们生一个。
【你这个车速也太快了,不是需要培养感情吗?】
赵恬恬觉得可以先强取豪夺,先走肾再走心,何况她从来没有和人走过心。张许之愕然地看着她的神色,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镇定,好似这只是商量下一顿吃什么一样。
他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他发现自己的心里忽然一热,即使这件事情如此令人悚然,赵恬恬的要求实在是没有缘故的。他就看着赵恬恬解下了最外的狐裘,然后是雪白的衣裙,露出单薄的底衣。
她的身段很纤细,双腿笔直修长,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随后她开始簌簌解下张许之的外袍,露出青年人坚实的胸膛,她的手掌点燃了电流。
【我要下车!赵恬恬你给我停下来。】
一个吻落下来,占据主动方的是赵恬恬,她的嘴唇柔软温暖,有种淡淡的馨香,就像桃花的味道。张许之的脑子于是空白了,他的脊背绷紧,手掌放在她的腰肢上不知道该放下还是握住。
【你忘了关门,赵恬恬。】
赵恬恬是故意的,她还在继续,这次她撕破了张许之的衣服。她从胸前拿出一块玉佩,那是张许之的玉佩,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此刻她捏着玉佩划过他的皮肤,划过的地方出现一片淡红:“你很紧张?”
她的声音低哑:“不用害怕,你不是很想报复张容吗?”
【你这口气,真的太像霸总的恶魔低语了。】系统虽然知道赵恬恬要做什么,可它不担心,因为无论车速多快,都会被自带的和谐系统过滤掉。
赵恬恬现在也只是嘴上花花,还没有实际行动。
【有本事就搞啊臭女人。】
赵恬恬剥掉张许之的最后一层衣服,毫无疑问他的身躯的确很诱人,可是在看到最后一块马赛克之后,赵恬恬还是可耻地萎了。
“我萎了,你这是要让我从此变成性冷淡。”赵恬恬看着绿色马赛克和少年欲说还休的俊美脸蛋。
【没有关系,我们还可以有方案B,你可以选择上帝视角,总之我是不可能让你爽到的。】
“这样我感觉我自己被牛头人了。”
赵恬恬咬咬牙,最终在马赛克和牛头人之间选择了牛头人。然后她的意识就离开了身体,用观众视角看完了全程。
而在院子里,张容握紧拳头站在雪中,指缝里淌出血滴。
他望着风雪里的小屋,方才他已经看到赵恬恬走进去了……和前世一样……果然他应该杀了张许之的。可他看到赵恬恬脱下的狐裘之后,忽然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再也没办法跨近一步。
他在雪里站了一宿。
血液几乎凝固,他能听见血管里冰渣子的声音。可是在这种模糊的意识之前,他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于是转身大步离开。
骑着马赶到了城外的驻军营地。赵恬恬在刺激他,他可不能乱了阵脚。
*
张贵妃的肚子大起来了,再也瞒不住了。
皇帝虽然醉心岐黄之术,可到底是张贵妃的孩子,假如能够诞下一个皇子,那无疑是好事。为这绿了脸的大概也就是皇后一派了,她们很清楚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如果张贵妃一直没有孩子,那么她做一个宠妃也就罢了,可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愣是怀上了陛下的孩子,性质就变了。这便是眼中刺,肉中钉。
终于机会来了。有术士回报南面的稻田里有一块天边落下的玉石,是让陛下南巡,以添龙气,于是一时间孩子和宠妃也并不重要了,皇帝带着身边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直奔南方,说是巡游。
几个仆妇不知在谁的授意下深夜潜入张贵妃的宫中,试图活活勒死熟睡中的张贵妃。可她们还没摸到床边,床上的人就醒了,一双眼睛冷冷看着他们。
霎时间两侧禁卫涌入,将宫门守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