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看他这么问,就如实回答:“老爷在的时候,我只是帮忙照看,主要的工序手艺还是老爷负责。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出了远门,便由我来负责。”
“既然你是它的照看者,老夫且要问你几个问题。”
“请!”
“距今来说,中原目前栽种的葡萄品种有哪些?”
沈仲从容不迫:“水晶葡萄,晕色带白,犹如着粉形大而长,味甘;紫葡萄,紫黑色,分为大小两种,酸甜两味;绿葡萄,产自蜀中,熟时色绿,至若西番之绿葡萄,名兔睛,味胜甜蜜,无核则异品也;琐琐葡萄,产自西番,实小如胡椒,云南者,大如枣,味尤长。”
“关于葡萄酒酿造,自古便有自然发酵法和加曲酿造法。你且说一下加曲酿造。”
“《北山酒经》记有:酸米入甑蒸,气上,用杏仁五两(去皮尖)。蒲萄二斤半(浴过,干,去皮,子),与杏仁同于砂盆内一处,用熟浆三斗,逐旋研尽为度,以生绢滤过,其三半熟浆泼,饭软,盖良久,出饭摊于案上,依常法候温,入曲搜拌。该法中葡萄经过洗净,去皮及子,正好把酵母菌都去掉了。况且葡萄只是作为一种配料。因此不能称为真正的葡萄酒。”
“很好,不愧是坊主精挑细选选中的人。”
老先生看看沈仲,欲言又止。
沈仲看出他另有其事,便开口:“老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老先生看他为人机灵,也不拐弯抹角:“你明白老夫是受人所托,即便是真要解救酒坊也不会管理。那既然是受人所托,就意味着老夫也只是它暂时的主人,还需要一个真正懂得经营照看的人才是。你既然对酒坊忠心耿耿,不如顺水人情当了这个主家。只不过……”
沈仲看他有所迟疑,忙表态:“只要是为了酒坊好,我什么都愿意。”
老先生见他以表决心:“此事牵扯的头目众多、况且势力不容小觑,你若打定心思接手,那……”老先生看他心意已决,便低头对他一阵耳语。
沈仲从库仓出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送走了老先生后,沈仲叫来管家:“老先生有意买下我们的酒坊,并答应保留御赐贡酒的酿酵。只是……”
管家一听,他明白沈仲在想什么,就怕坊主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样,承受不住。
只是酒坊眼下这局势,如果不转手,生意惨淡,再天天这样干耗着,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指不准哪天就撒手不管了。趁着现在有个金主,出价可以,还答应保留御赐贡酒酿酵,还不如。
老管家心里筹划了一番,对沈仲说:“沈公子,现在只能如此了,不要再犹豫了。等老爷回来,我跟他解释。再说,他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一定会明白我们的苦衷的!”
沈仲听他这么一说,不再反对:“好吧,那就这样办吧!”
几日后,老先生带了一个随从来了酒坊,沈仲和管家与他们商谈转手事宜。
自那之后,酒坊上上下下都在准备转手的事情,完全没了心思开门做买卖。
等到办完交接的那日,刚好赶上方季青从西域回来,一看到酒坊这个模样,就觉得有事发生。
沈仲没有想到方季青视酒坊如命根子,一听到酒坊未经过主人同意便被出了手,瞬间昏倒在地。
他看方季青昏倒过去,着实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