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不太喜欢这女子,觉得这女子知道的太多,也太爱打听。当然,这个还不是沈仲最讨厌她的地方,他最不喜欢她的还是她太会搬弄是非,太过于看中利。
沈仲看着她,心中就想说教说教她,但是又觉得身份不符,只会给自己招来怨恨,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摆摆手让她退下去了。
大约在院子里又站了一刻钟,才听到方晴晴屋里有了响动,春香倒是机灵得狠,一听声音赶紧打来了热水敲门递进去。
沈仲站在外边听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些话后,就看到方晴晴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他还没张口,只不经意间一瞟,就觉出她有些不对劲。
“今天我要去提审犯人,这次你不必跟着。”话语有些冷淡,倒不是平日里对沈仲的态度。沈仲站在原处,看着她没有答话。
昨夜里,方晴晴梦到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和他的亲生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庞,仍旧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发束,吹着箫站在那里。在梦里,他只是远远地看着自己,微微笑着,却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笑着,到最后方晴晴竟然看着那笑吓得毛骨悚然。今天早上猛然坐起来,她是从梦中惊醒的,两手在空中发了疯似的狂抓,直等到她的手猛然间碰到了床边的柱子,疼痛感才将她从梦中带了回来。
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地牢里看看华南生。
打听好今日郭老爷有要要事在身,小半会儿不会来。方晴晴将守卫都支开了。
由于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地牢里就只有两个犯人。在地牢西边的是一个因为偷了这里酿的酒而被关在这里的一个白发老头,地牢东边,就是华南生歪着头被吊在铁架子上。方晴晴一路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走近了,也没有将视线挪开。
华南生在牢里待的时间已经快让他忘了白日和黑夜的交替了。此时的他,没有抬头,零散的头发披在一侧的肩上,头顶的凌乱的带着些杂草的发丝刚好在面前铺开,挡住了前边人的脸,只闻着愈加靠近的香味,他便猜出了来者何人,这样,他就更不愿意抬头了。
那日第一次见到方晴晴,他听到那一声“夫人”时,他的心便猛然一揪,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夫人为了自保而改嫁他人,他相信她又苦衷。
可是,当他再次听守卫说起来这个新夫人,从他们的口中听到“新夫人可真是够狠,为了嫁给老爷硬是将腹中即将临盆的胎儿打掉”这些字眼时,他再也不认识现在的方晴晴了。他不介意方晴晴嫁与他人,只是,他容不下方晴晴这样对他的孩子!
“夜深的时候,你难道不会害怕吗?”华南生挤出来一句话,惊得整个地牢一丝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