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还好吧?该用膳了。”
丫鬟端着饭菜进来叫醒方晴晴,却不想被方晴晴一怒之下将饭菜打翻在地。那丫鬟一阵哆嗦,猛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自从郭老爷被押入了天牢后,方晴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更加暴躁易怒。平日里,还偶尔能够有些身份和她说上几句的丫鬟们,这几日里也是看着脸色行事,万不得多说一句话来讨骂。
今日,那丫鬟本以为方晴晴睡了几日,心情应该平复些,又有些担心她的身子,所以就多心地端来了变着花样做好的饭菜,却不想好意没被领情,还无端招来一顿白眼,现在跪在地上毁得肠子都青了。
方晴晴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地上跪着的仍旧是直哆嗦着身子,心中更加生气。可是,她心中又有些气不过,总要拿些出气,于是四下看看,便扯起来旁边圆凳子上的茶杯子猛地往地上一摔,却没想到那杯子中的正是跪着的丫鬟为自己新倒上的热茶,水花一溅,竟反弹烫到了自己的手背,疼得她脱口而骂:
“养这些白眼狼干什么,说不定哪天趁你不注意给你一棍子,还不如养条狗呢!”
那跪着的女子身上也被热水烫到了,烫的地方还不少,可是却一声都不敢坑,低头跪在地上听着夫人对自己指桑骂槐的辱骂声,不由得鼻尖一酸,有些想抽泣。谁知,她极力回吸的鼻头声,仍被此刻极度敏感的方晴晴给听了去,顿时又是一阵不饶人的指桑骂槐。
“怎么,还觉得委屈?是不是老爷不在了,连不三不四的下人都轮到教训我了?”
沈仲刚进院子,就听到方晴晴又在教训下人,忍不住心中感慨。但是同时,沈仲有些同情这样的方晴晴了。本以为自己甩开了一个包袱,以为这下自己可以荣华富贵、一生无忧了,却不想又成了朝廷重犯的夫人,一下子又没了依靠而她这人,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了。
耳边的声音一直在回荡着,声音时高时低,一直萦绕在整个院子里。沈仲顿了顿,犹豫了会儿,掉头出了院子。
华南生正要将灯吹灭的时候,再次听到敲门声。门一开,他看到一副疲惫模样的沈仲倚在门口。
“怎么了这是?”华南生拿过来一个茶杯,将店小二刚送来的热茶倒了一杯递给他。
“真没想到,方姑娘竟然变成这副模样。”沈仲认识对方才的一幕念念不忘,他一直以为方晴晴即使变了可还是原来的那副善良。
“难道不正常吗?”华南生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在沈仲看来,或许他早已想到了。
华南生挑动着一边烛台上的灯芯:“她一心想要借强大的势力报复我,一瞬间失去了凭借,她岂可会坐得住。”
沈仲觉得华南生不愧是她的前夫,果真更是了解她,想到这里便笑了。可是,他的心里,仍旧有些担忧她。而这担忧,他觉得,也不能让华南生察觉。
然而,他忘了,华南生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们两个虽说没有从小一起长大,可是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尤其是后来沈仲到了多府当起教书先生后,他们的合作是更多了。
“你这不怕她又满院子地找你吗?”华南生有些不怀好意。在他的心中,方晴晴即便是嫁作了他人妇,他也不愿意别的男人惦记着她。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让方晴晴回到自己的身边,不管那时他们是否还是恨着对方,他都要这样做。
不过,现在也只是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