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下若无重赏,何来勇士?”彼时年方十四岁的平昌王歪着头问父亲。
“病去如抽丝,若不将烂肉挖干净,再如何施药都会有旁的被感染。这子错了,不能这么下。”苍措将平昌王方才落下的棋子拿了起来。
“那要等到何时?朝中小人每每散播父皇猜忌重臣,疑心太过。”平昌王举着棋子思索着应该落在哪里。
“等乾儿长大了,时机就到了。你看,落在这儿,局势就扭转了。”说着将方才拿起的棋子落了下去。
若留下的世家们都本分,他也不欲赶尽杀绝。
可他这些年多方试探,稍微露出一点疲态,世家就开始动荡不安,他更加确定了,不能再轻易让人左右皇权。
为防止朝中再次无人,被小人钻了空子,苍措这些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待着朝野清明的一天。
凌霄霄听完景念娓娓道来,不禁发问:“那跟王爷下狱有什么关系?”
景念深深一笑:“奴婢方才不是说了,王爷是这其中关键的一环。虽然奴婢也不甚解,可王爷断不会因此折了,娘娘放心便是。”
凌霄霄犹疑地点点头:“王爷没事就好。”
云琴笑嘻嘻地看着凌霄霄,想驱散了屋里的凝重气氛:“娘娘还是心疼王爷的。”
凌霄霄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怕他折在这上头,我也跟着吃罪。”
“本王在你眼里,就是个饭票吗?”
堂屋外响起王爷中气十足的声音。
说来也奇怪,若是旁的富家子弟病恹恹地折腾了许久,不说自此元气大伤,也是要养上一年半载的。可王爷病愈之后没几日,便精力旺盛,与常人无异。
屋里人听到王爷的声音,都惊讶极了,纷纷屈膝参拜。
凌霄霄福了福疑惑抬头:“王爷回来了?”
“怎么,看见本王没下狱,你不高兴?”平昌王一把拎过凌霄霄,眼神凑近了盯着她。
今夜过后,有半年之久不能再见到这个恼人的小女人了。
他虽有个浪荡的名声,可男女之事他从来都不甚懂。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凌霄霄出现,他都仿佛换了个人,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凌霄霄轻易就能惹他生气,而且还是那种无法言喻的赌气,似乎是又爱又恨的,恨不得咬她一口,可又不舍得惩治了她。
凌霄霄也毫不避讳直盯着平昌王的眼睛:“不是,只是好奇王爷为何受了惩罚还如此意气风发。”
平昌王松开凌霄霄坐下,自行拿起凌霄霄方才喝的茶,将后半杯尽数饮下:“本王请示父皇,因要离开半年,回来打点一下。”
景念和云琴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惊道:“王爷......”
旁人不知,她们最清楚不过,王爷对这些茶具碗盏要求甚高。莫说旁人用过的,就算是用手多碰了一下,王爷都叫拿去砸了,不肯再用。
“王爷......那是娘娘方才喝过的。王爷可是渴着了?奴婢让她们上一杯新的来。”景念忙要出去吩咐。
“不必,就这么着吧,再给本王续一杯就好。本王有要事交代,不能久留。”
“又有什么事啊。”
凌霄霄已经再承担不起更多的大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