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灭抱着晕去的兰若安缓缓走向念安堂,他且等着,明日一早,天就会变了!
“原来,那个黑衣少年真是你的人。”画心已经想起方才蒹葭台上的少年便是那日在棠舞歌信誓旦旦要做书逸徒弟的少年。
“嗯。”书逸大方承认。
“他是什么来路?”画心挑眉。
“他是我的人,你说是什么来路?”书逸不欲画心知晓太多,搪塞道。
“杀气太重。”画心低低一叹。
书逸的脚步有一瞬的凝滞,转而笑道,“不过是为了生存。”
书逸虽是笑着,话里却藏着难以触及的沉重,在书逸的设想里,这个天下不该是这般,无章无法,无规无矩。只有私仇,没有公理。甚至杀人都无需偿命。
一路踏草而行,沾的衣上水露莹莹,画心忽然想起书逸今日行举有异,忍不住好奇道,“今日夜宴你为何一定要姗姗来迟?”
“我若去早了,有些人怕是不敢动手。”
“动什么手?”
“昨日收到一单有趣的生意,有人花重金,雇请你夫君去杀”
“杀谁?”
“杀你,而且还是杀而辱之。”
“唔。”画心低低一应,心里默哀一把,不知哪个倒霉催的,花钱想杀个人,找杀手都能找到仇家自己人手上,那不是明摆着白花花的银子要打水漂了么,默哀完画心忽然抬头笑问,“那本夫人值几个钱啊?有没有让你大赚一笔?”
画心这般心大以及非常人所能及的强势关注点,让一直跟在身后的影九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杀你也就区区万两黄金,勉强够修被雷劈了的屋子。”书逸佯装嫌弃地瞥了画心一眼,又道,“杀就杀了,这位雇主也真是体恤本王,还说若是杀你不成,只要能与你风流一度,再将你曝于荒野十万两黄金。”
书逸略了一段难以启齿的未说,此时的他,眼里带火,语中带醋,从袖口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画心,上面蝇头小楷写着雇主的要求。
画心徐徐展开,月光被浓密的枝叶割得零零碎碎,直叫她看不清纸上的内容,于是将纸张揉了揉,又丢给书逸,不以为意地问,“结果呢?”
其实那纸不用看,画心心里已经很明了,能提出这等无理要求的,显然雇主知道,在凡界无论雇怎样的杀手也杀不了拥有不死之身的她,所以重点是在毁她清白而不是刺杀,能这么做的,除了桃心儿,还会有谁?
夜风一吹,书逸幽幽突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浓浓的夜色将书逸的话吞没。
此一处,人声渐熄。
而另一处,好戏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