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您连夜遣送回城的青城郡主,被人暗杀了,就死在漓水之滨,人还未出城。”
“什么!”书逸陡然一惊,眸光骤冷,大呵,“谁被暗杀了?”
“青城郡主南浔暖。”
轩辕末刚说完,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冷冽得令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噤,他一抬头,便看见书逸的脸色冷沉得可怕。
静默半晌后,书逸呵问,“谁做的?”
声音颤颤,目眦欲裂。
“不知。”
“去查!”书逸紧握的手慢慢放开,又握紧,目光沉敛,冷声道。
“是。”轩辕末虽不知书逸因何而怒,低应一声,领命而去。
书逸颓然坐在书房内,所有的旖旎心思散尽,所有清白得证的喜悦被满心透凉的悲伤淹没。
他与南浔暖本是旧识,且渊源颇深。
书逸指尖轻轻抚着腰间的玉穗,微阖着眼眸,记忆绵延了十年那么长。
十年以前,他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他对这个世界最初的印象是十年前青城青隐山下漫天飞舞的大雪,寒风凛冽,他满身的血污倒在雪地里。
他身上没有伤口,满身的血都不是他的,他好像杀了很多很多人,他身上的的血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味道,它们都来自不同的躯体
青城郡主遇害的事对于整个城来说都是大事,而对于无心居来说,桃心儿昨夜方失了清白之身才算是大事。
原本书逸,桃心儿,云奕就是三个刀尖浪口上的话题人物,这样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很快便被有心人传到无心居来了。
卿九影在西苑门前踟踟蹰蹰,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告诉画心,便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咻”一下蹿进了东苑。
“姐姐”
羽兮扑棱棱咋呼呼从屋外跑进来,顾不得一地的碎玉香土葬墨兰,一屁股坐在画心的香榻旁,端起画心沏了还没喝的香茶,“咕噜噜”喝了几口。
“又怎么了?”画心趴在香榻上,眼皮都懒得抬。
“出大事了。”羽兮喘着粗气。
“整日里大惊小怪。”画心翻了个身,轻责道,“只要不死人,都算不得是大事。”
“就是死人了。”羽兮双目圆瞪。
“谁死了?”画心心头一悸,不详的预感划过心头,双手撑着香榻缓缓坐起身来。
“昨晚那个刁蛮郡主。”
“我没杀她呀!”画心慵懒闭着的眸骤睁,一脸错愕惊讶。
“没说是姐姐杀的。”羽兮呼着满嘴的清甜香味儿,眨巴着大眼睛道,“不过虽不是姐姐杀的,外面传的可不好听。我一早从外面回来,都是说姐夫不好的。”
“与那呆子又有什么关系?”画心皱眉。
“左右不过是说姐夫荒淫无道,娶了个不男不女的妖孽祸害回来,如今害死了青城的郡主,青城必不肯罢休,怕是要起战乱。”
羽兮说着,瞧见画心脸色越来越差,只觉得面门拂过一阵冷风,画心已经披衣赤足奔了出去。
脚底飕飕的凉,画心心里莫名难安,昨夜那呆子就不太对,今日一早竟又忘了来叫她起床用早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